程灝徑直朝後面跑,流年拉不住他,只能跟著走:“喂,你去哪?”
“翻牆,看看身手有沒有以前厲害。”
有著大門不走,他們還真從後面的圍牆翻出去,沿著爛熟於心的路,一步步走向後山石階。爬到半山流年微微喘氣,再不肯走了,吊著程灝的脖子抱怨:“這裡本來哪有這麼高,原本說建公園也沒建,還加高做小山丘。”
下山是程灝揹她走的,一步一腳印,流年靠著他很安心,踢腿踢腳的。到了下榻的酒店流年很想重溫一下這感覺,在電梯裡讓他把她背到房間裡。
程灝很樂意,沒有用背的,橫抱著將她拎進房,一鼓作氣扔到沙發上。流年笑鬧著流進洗手間反鎖門:“你抓不到啊抓不到,哈哈。”
他在門外恐嚇她:“別得意,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我還怕沒機會整到你?哼哼。”
第二天的天氣不如第一天的好,陰冷冷的感覺,雨要下不下。流年穿了一件白色的方領長袖薄毛衣,碎花樣式的寬擺裙,散著微卷的長髮,襯得成熟許多。程灝一身正裝,打量著她,淡淡地拋了一句:“總算看起來和我比較般配了,不然別人以為我誘拐高中生呢。”
“誘拐高中生?你又不是沒做過。”
到底是近鄉情怯,流年站在校門口時還有點膽怯,拽著程灝一步一挪。
學校一撥領導早就在校門口迎人了,程灝大大方方地走上前,一個個握手。流年站在後面低著頭,有一點窘迫。那些人大概把她當成程灝身邊的工作人員,現任校長老班主任一本正經地跟她握手,流年的頭就越發的低,不著痕跡的朝程灝後面躲一躲。
可惜她忘掉自家老公不是什麼厚道的東西,程灝拖她出來,笑意滿滿地問:“校長,這可也是你的學生啊,你不會認不出來了?”
廢話,她頭低著,怎麼認得出。流年迅速地抬頭客氣地笑了一下:“陳老師,還認得我嗎?”
她的小梨渦忽隱忽現,陳校長“啊”的大叫一聲:“怎麼認不得,蘇流年嘛。我倒沒想到,你怎麼來了?”
程灝靠近她,抱著她的肩膀:“那我可得重新介紹一下了,蘇流年,我太太,去年夏天結婚的。”
校長的嘴張得合不上了,他見多了高中談戀愛的,倒沒見過修成正果的,還是隔了這麼多年修成正果的。
那天中午的餐會簡直就是他們兩的認親大會,但凡教過他們的老師都來了,還有許許多多尚在S市的同學。校長喝得有點高,紅著臉說:“教了那麼多年書,高中時戀愛談得比你們熱烈的不少,可是沒有幾個走到最後的。來來來,程灝流年啊,我敬你們一杯,以後和和美美團團圓圓。等你們生了孩子,再帶著孩子回來轉轉。”
流年略不自然地站起來舉杯,程灝扶著她的腰,掌心溫暖,給了她無窮的力量支援。
下午他們乘著上課的時間在學校轉悠,流年站在校園一隅的草地上做伸展動作,程灝站在她的斜後方,目光溫柔:“你知道以前我總在做操的時候看你嗎?”
“不知道,你的癖好可真奇怪,看人家做操。”
“你不知道,那時候看你,什麼都誰最美的,做操時柔柔的一伸手,能把我的魂勾走半天。”
流年十分得意,思考一下開始挑他的語病:“你的意思是說現在看我就不美了?”
“哪能啊,現在你不用勾手我就沒魂了。”
流年笑著去抽他,被程灝抱住,作勢要扔她進湖裡。流年嚇得喊了一聲,又捂住嘴,拼命瞪他。
程灝鬆開她,撿了一根草在手裡掐著,坐到了草皮上,還拉著她一起。流年哪裡肯,指著自己的裙子,程灝使勁拽了她一把,流年就跪倒在一邊。她氣哼哼地理理裙子,保持著跪坐的姿勢,倚著程灝。
他將手裡的草掐了一半刷著她的耳朵,流年要躲,又被抱住。程灝很滿足地感嘆:“流年,我們算是很幸運的,我一點遺憾都沒有。”
流年瞅著他的側臉,悶悶地說:“我有,我們以後別想回來了。”程灝知道她還在介懷校長那句無心之言,抱她的手又鎖緊一點:“我們就這樣,兩個人過一輩子也不錯,沒有爭吵,沒有掛心。我就是你的孩子,你就是我的孩子。”
他們這樣依偎著,根本不需被打擾,在程灝心裡,這就是天長地久的最好闡釋,有沒有孩子,有什麼關係。流年是他的寶貝,流年的寶貝是他,再好不過,無關遺憾。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