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如常的朝獨肢老魔揮揮手:“獨肢道友無需緊張,倘若我要報復當時的九大道門,早就有所行動了,何必等到今日才亮出自己的真正身份?”
“說的倒好聽,崆寰神君若對芸洲道門沒有懷恨在心,這些年為何一直做個散修,而不願加入任何一個道門?”獨肢老魔冷笑,卻也依言坐下。
“哼,我不興報仇之念已是底線,若是再加入道門,如何對得起大荒古修的血脈?”崆寰神君神色微沉,“我在塑嬰時面臨的心魔中,就有自己的血脈問題,不過就事論事,我當年若是九大道門之一,也會這樣做,畢竟斬草除根,能永絕後患!”
上官千葉疑問:“崆寰神君,殺害大荒古修的,似乎是當年的蒼洲巫修吧,為何會扯到九大道門身上?”
“上官仙子有所不知。”崆寰神君輕嘆一聲,“中古的蒼洲巫修,只屠戮了大荒王朝的修士,仙巫大漢結束後,當時芸洲的九大道門為了防止大荒王朝復辟,就將倖存的王室凡人也趕盡殺絕,而我的先祖僥倖逃過一劫。這本是不光彩的事,史料上並沒有記載,世人才誤以為大荒王室的凡人,也是群歿於巫修之手。”
“原來如此啊。”上官千葉朝崆寰神君展顏一笑,“崆寰神君能放下仇恨,無疑是正確的選擇,否則只會自取滅亡!”
“那也未必!”崆寰神君粗眉一挑,目中閃過一道精光,“不瞞諸位,我曾經也想過復仇,只是以如今人界的靈氣狀態,就算大荒王朝復國了,也難以重現中古時期的鼎盛局面,反而會使芸洲戰火連綿,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袁行聞言,心裡也有些感嘆,修真界歷來有一條隱規則,但凡修士勢力之間的戰爭,一般不會禍及凡人,當然對方若強大到令人忌憚的程度,往往連同凡人也要遭殃,比如當年的辛家,除了鍾織穎裂魂重生和辛大雅變成凡人外,沒有其他人生還。
景殤見現場氣氛有所緩和,當下微笑道:“崆寰道兄,咱們還是談談正事吧。”
“正當如此。”崆寰神君接著話鋒一轉,“不過我要先問問獨肢道友、楚道友和上官仙子三人,在知道我的血脈後,是否還願意參與我的大事?”
經過芸洲修士的長期探索,西昌遺址中的寶物早已被挖掘一空,不像荒洲偶爾還能得到一兩件古寶,但崆寰神君的血脈特殊,必定掌握了一些不為人知的隱秘,獨肢老魔三人自然不願放棄,是以紛紛表態。
上官千葉當先道:“本仙子既然留下來了,豈有中途放棄之理?”
楚翰倥緊接著開腔:“崆寰神君都已放下中古恩怨,在下對你自然也沒有成見,同時也願意參與其中。”
“崆寰神君,剛剛老夫的反應雖然過激了,但那也情有可原。”獨肢老魔雙手一拱,“還望道友莫要放在心上!”
“既然如此,我等就現場立個靈魂契約吧。”崆寰神君的神情突然冷峻起來,單手一探,自儲物袋中取出一張銘有灰色鬼影的獸皮,放於案上,“只有如此,我等在接下來的行動中,才能消除隔閡,齊心協力!”
“靈魂契約”乃是中古巫道的叫法,因為那時魔道尚未產生,人界修真只修靈魂,後來就將其改為“元神契約”。
元神契約具有極強約束力,現場修士都認得,袁行當年在藥王宗的飄渺聖園也見過一次,當時還與司徒劍立過一份契約。
“雖說立下元神契約並不過分,但崆寰神君既然已放下昔日恩怨,為何還多此一舉,似乎還是不信任我等?”獨肢老魔娓娓出聲,顯然在未知獨肢老魔的意圖下,心裡還有一絲顧慮,且在此當頭,崆寰神君的身份也顯得很敏感。
“獨肢道友此言差矣,崆寰神君此舉反而顯示了他的誠意,我雖然長年閉關,卻也知道一般情況下,修士之間聯合尋寶,都要立個誓言什麼的,免得有人心懷鬼胎。”卻是上官千葉當場反駁,但在說完後,卻櫻唇微張的改為傳音:“咱們先弄清崆寰神君的意圖,事後再對付他也不遲!”
獨肢老魔聞言,一臉慚愧道:“上官仙子所言極是,是老夫唐突了。”
“我之所以在亮明身份後,才要諸位立下契約,這也是誠意的一種體現。”崆寰神君的聲音平靜如水,“既然諸位都沒意見的話,那就開立誓吧,除了在行動過程中同心同德外,也不許對外透露絲毫資訊。”
對於芸洲內部的紛爭,袁行、景殤和空淨神僧都是保持觀望之態,當下聞言,袁行的心裡不由有些疑惑,崆寰神君為何之前不提出不許對外傳訊,看來對方只在乎行動的保密性,而對自己身份的暴露沒有任何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