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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就是它,你過去看,小心別碰”
我說:“我知道”
然後小心上前,往那透明如金色水霧的鈴鐺裡瞧:一無所有,細看,只是光明,不知是日光還是月光,像是日光,又不像,像另一種無從見過含了全部的光的光。中有樹有花,卻懸置空中洋洋灑灑,花瓣白色的像樹葉,花瓣金色的,又像樹葉——是樹葉,白色的,在光中,從天而降,洋洋灑灑。
“喂,你看到了什麼?”月生問我
“我的愛情,在光中,有樹下了花瓣的雨,我不懂的預像”我說
“那月生呢”他問,我沒多想,只說:“是光”
“是月光麼”他問,
“也包含了他吧”——說完,我意識到了什麼,就回頭看他,慶幸我沒碰到鈴鐺。我回頭看他,想他說的話。
我說:“月生,你剛才是說什麼?”他沒說話,只看著我調皮的笑。我知道,他有事,要告訴我。
他說:“我想問你一件事”
我說:“你說吧”
他說:“我要說的是愛情,人的愛情,是否神聖或說到底神聖到什麼程度。你知道,人是有限且不完善的。所以由人而來的愛情,比方說吧,一個人愛另一個人,但是這被愛的無法愛這人,就相當於,於這被愛的這裡,也就不存在了這愛人的可供他自身愛情生長的,滋養的,付出的,愛情所需的土壤,那麼這愛也就不存在了,這樣的愛情,你怎麼說?又從何要說愛情的神聖和神聖的程度?人的愛情或多或少都有利己的功力成分在其中是不是?即這樣這愛情還神聖與否?人的愛情,只是人的愛情,與神聖根本不同對不對?”他說完等我回答,反覆說著唯恐我不明白,但我實在已明瞭了他說的意思。
我說:“這怎麼說吧,在正式回答你問題以前,要先肯定,你所說的情況是存在的。下面我正式回答這問:首先,我要肯定,無論這愛——無論利己到多麼嚴重,前提是這愛原本是出於光明的愛所以神聖。只是它慢慢利己了,功利了,遠離了神聖。但這只是一部分的愛,有一種愛,是你剛才不曾說到的,或者,是你說的另一面,就是土壤不存在了以後,他還在愛著且一直愛下去,操守存留並一直將愛迴歸到最初神聖的時候,那愛發源的光明之裡,因為,起初,人是和光明生活在一起的,人來自光明,他的愛也來自光明,光明的神聖長存不滅,所以最初,也就賦予了這愛神聖的屬性,就是,人的愛情,有著和光明一樣的神聖。因是光明造了他,他出自光明。縱然世上無數人的愛情如你所言,但只要有一人持守最初無染的愛情,愛情的神聖就不至泯滅,且終將光復。你明白我說的麼月生?”
月生笑著說:“我知道也明白,你是光明之子”
我說:“你說的對。我越來越記起我愛人跟我說過的:‘你好,但不要去襯托出別人不好,而是要引導他們,讓他們和你一樣的好,所以,非但是我,我們和全部的人都是也都要是光明之子,都要有光明的愛情,讓我們的愛情保持它一開始就有的,也一直不該失去的光明神聖的屬性,不為利己,只為愛人,要說我們利己是因為愛人而利了己,而不為了利己所以愛人。我們愛人,我們及人的愛情,所以產生了利己的結果。而不是我們利己,所以愛人,我們愛人的愛情。寧願愛人,而不去利己,而不能利己,所以愛了愛人。我們可以不要利己,而不能不要愛人,我們要愛人可以沒有利己。利己可有,但是不排列最先最重。最先最重的是愛人,利己,最末最輕,純屬附帶產生,可以沒有。因這愛的法院和屬性是源自光明源自神聖,而不是源自我們。我們和我們的愛情,是因他的源而神聖。因愛的源頭,神聖了我們和我們的愛情,愛是這樣我以為。我們都是光明之子,都是要有光明的愛情,而不止是我一個,是全部人’。”
他就笑,很開心。我說:“你怎麼這麼開心?”
他問:“你是說全部?那也包括我麼?”
他這問,我又想起他剛才的問,就一時語塞,知他要說的不僅於此一事。
他問我:“你記否,前世今生讓你刻骨銘心的事?——我指愛情。”
我點頭:“隱約而已,不全記得——但有感覺”
他問:“怎麼說麼,你這感覺裡,或多或少,有我的成分”見我不解,他就繼續說:“你的愛情裡,有人若是有約,我就是那讓你們錯過的時間或延長的路程,若是有人跑掉,我就是你們臨期的退縮,脫手的風箏,這麼說吧,譬如斷了的線,歸程的箋,跑掉的影,隔斷的垣,訣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