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可想而知。父親不時搖頭嘆息,母親則幾乎是天天掉眼淚,原本和諧幸福的一個家庭,因為這個事件而搖搖欲墜幾近崩解,我卻只能看著這一切,根本無計可施。”
“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我北上完成專科學業再回到家裡,發現紫兒依舊封閉自我,毫無進步,我這才下了決心,無視父母的反對將她帶到臺北來一塊生活。”
薛靜文開了閉眼睛,繼續說道:“紫兒是受了很多苦才走過來的,為了讓我開心,她真的非常努力,從在家裡自修,嘗試和人們接觸,到現在搬出去獨立生活,她希望自己能堅強,不想讓我和父母再為她擔心。”
薛靜文接過宋緯濂遞給她的面紙,擦去了淚水的她似乎又找回了冷靜。
“你知道紫兒名字的由來嗎?長岡先生。”她問,隨即按著道:“我妹妹因為難產,生下來時全身都泛著紫色,好不容易才在醫師的搶救下活了下來,卻在醫院裡待了好一陣子。而因為她長得可愛,護士們都喚她紫娃娃紫娃娃的,對她非常疼愛,就這樣,紫兒成了她的名字。在發生了那件事後,我母親經常流著淚說,早知道女兒長大了要受這種苦,倒不如出生時就讓她死了還好些。我可以體諒母親的心情,卻無法認可這樣的話。紫兒沒有做錯任何事,她是個無辜的受害者,該死的是那個人面獸心的傢伙。”
“他受到法律的制裁了嗎?那個強暴犯。”宋緯濂問。
“爸媽不肯讓失去記憶的紫兒上法庭,而那傢伙的父親則是靠著關係花了筆錢將他火速送到國外唸書,這件事就這麼被慢慢遺忘了,只有紫兒必須在無盡的痛苦中努力活下去,她是最可憐的。”
她說著轉向長岡皇子。
“所以,你知道自己有多麼殘忍了嗎?長岡先生。紫兒是在什麼樣的心情下把自己給你的,她在接受你時心裡又是多麼恐懼,你可想過?對紫兒而言你是她第一是唯一的一個男人,若不是愛你,這種事她是絕對不會做的,而你是怎麼回報她的﹖竟當著我們的面說出那麼過分的話,你傷她這麼深卻毫無悔意,又怎麼敢奢望我會告訴你紫兒的訊息﹖”
長長的敘述結束了,從頭到尾長岡皇子都不發一言,他無法開口,說不出任何話來。
是的,做錯事的人才需要道歉,然而他的所作所為又豈是幾句對不起可以消弭的﹖自信地活了三十幾年,他從未像此刻這般瞧不起自己。
男人的高壯堅強應該用來呵護女人,而非傷害她們,他雖然從未打過女人,但苛刻的言語和輕蔑的態度一樣能造成傷痕,這點他直到現在才明白。
緯濂說的沒錯,有些事物一旦錯過了就再難追回,如今他雖然找到了一生中難得的珍寶,卻已經無法將她緊擁在懷裡。
“還有其它的事嗎?長岡先生,”薛靜文開口打破了一室的沉寂。“我等會還有事,恐怕沒辦法再和你多聊了。”她下了逐客令,委婉卻態度堅決。
長岡皇子緩緩抬起頭。
“可以再請教幾件事嗎?”
“我不能保證一定回答你。”薛靜文道。
他點點頭,聲音沙啞地問道:“她還好吧?我——是不是讓她想起了那件事?”
“紫兒很好,我想她並沒有記起那件事,她什麼沒有說。”
“是嗎?”長岡皇子欣慰地低語,心卻被苦澀所填滿。
夠了,他想。
事到如今,只要她過得好,他已滿足。
“謝謝你,最後還有一件事。”長岡皇子道。
“你說。”
“請告訴我強暴紫兒那傢伙叫什麼名字。”
“紅豆、大紅豆、芋頭……”
幼兒園裡響著現下最流行的?X丫冰歌,小朋友童稚的嗓音軟軟柔柔的,就像冬天裡的陽光,能讓人打從心底暖和起來。
在眾多活潑起舞的小孩子旁沒,有個扎著兩條長辮子的大姐姐,她微笑拍著手,跟著音樂節拍點頭,雖然稍顯嫻靜,但園裡上上下下,不論是老師還是園童,似乎人人都能從她的努力認真感受到她對生命的熱愛。
當另一首兒歌的音樂響起,辦公室裡間傳出位女老師大喊道:“紫兒,有你的電話喔﹗”
薛紫兒聽了朝辦公室間去,邊拭著汗邊向那位老師道謝。
她來到這裡算算有一個月了。在回家鄉的路上經過了這個幼兒園,看見了孩童純真的笑容,聽見了他們熱鬧嬉戲的聲音,她忽然停下了腳步,而且還駐足良不捨離去。
總有一天她能交這麼多朋友,笑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