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安好的厲聲質疑,魏瀾青才終於從這一真相中掙脫了出來。他抬起頭,臉色蒼白的看著安好,眼中滿是愧疚:“莫饒,對不起,我……”
“對不起?對不起什麼?”安好的眼中隱隱有了淚意,“你一句對不起,就可以讓我師父活過來嗎?!”
“莫饒……”魏瀾青咬了咬唇,只覺得心裡萬般難受,“是我錯了……”
“那也晚了。”安好冷冷的說道,接著又看向了還沉浸在事實中無法接受的蘇銘雪,“蘇銘雪,你父親設計害死了魏瀾青的父親,還栽贓給我魔教,間接性害死了我師父,還害得我重傷差點去見閻王……我難道不該屠了你蘇氏宗門嗎?!”
蘇銘雪臉色更白了一些:“我……”
“呵呵,我還記得,你個半月前的那個早上,我遭受到伏擊,是你做的吧?蘇銘雪,你有什麼資格找我復仇?是你父親錯在先!”安好厲聲喝完這些話的時候只覺得特別的爽快,胸口一直憋著的濁氣都釋放了出來。
別說安好爽了,在精神海中看著這一幕的莫饒也是心中暢快萬分,只恨不得自己也出來親身罵幾句!
不過前輩都罵完了,她好像也不知道要罵什麼了……
“什麼!”蘇銘雪還沒說話呢,魏瀾青卻是瞪大了雙眼看向了身旁的蘇銘雪,“銘雪,你真的……”說打一半的時候,他便回憶起了那日的情形。
原先的疑惑,也有了答案。
大霧天的出去散步……
不是不小心沾上了泥土,而是因為去了樹林。
蘇銘雪這會兒心神已經全部亂掉了,她從小接受的教育便是正義、正直的,而父親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也一直是和藹、正直的人……如今,心中的碑,卻是轟然倒塌。
自己的父親居然殺死了自己所愛之人的父親,還陷害魔教,害死了莫饒的師父……原以為自己是站在正義的一方,如今卻是截然相反,這讓她如何能夠接受?
而這個時候,安好卻是在精神海中問道:“莫饒,對於蘇銘雪,你想怎麼處置?”
莫饒頓了頓:“蘇銘雪……她什麼都不知道,放過她吧,我不恨她。”
“哎喲,你可以女魔頭誒,居然這麼好心。”大概是形成了習慣,安好下意識的就皮了一下,“難道是年紀大了?”
莫饒:……
前輩你在這樣真的很容易被人揍誒。
“蘇銘雪,我念在我們曾經是同伴,你也從未參與過你父親所做的事情之中,我可以不再追殺你。”安好看著還沒緩過神來的蘇銘雪,“當然,前提是你不為你的宗門復仇。若是你想要為你的宗門報仇,我莫饒也不是怕事之人!”
“報仇……”蘇銘雪咀嚼著這兩個字,忽然自嘲的笑了起來。
一開始只是低低的笑著,接著便越笑聲音越大,越笑越是瘋狂。
笑著笑著,她便哭了起來。
“咚!”
“報仇,我的報仇……從一開始便是個笑話。”蘇銘雪猛地跪在了地上,整個人頹廢不堪。她微微抬頭,看向了魏瀾青,“瀾青……是我對不起你……”說著,她便突然運功,朝著自己的心口打去!
她的速度很快,然而安好哪裡會讓她這麼容易就自殺?
直接出腳用腳尖踢了一下她的手踝,蘇銘雪便頓時被安好踢得摔倒在了地上,那功力自然也是散去了。
開玩笑,現在讓蘇銘雪死了,那豈不是白白讓蘇銘雪成了魏瀾青心中的白月光、硃砂痣?想得美咧!
莫饒是心寬,安好卻是沒那麼好心。
不知者無罪,卻不可一概而就。
若真是如此……世上哪裡會有那麼多的矛盾?
人人都來一句“我不知道”就可以推卸責任了。
“蘇銘雪,你憑什麼就可以輕易的去死?”安好盯著蘇銘雪,這會兒是阻止了,萬一這貨乘著她不在的時候又自尋短見怎麼辦,“死有什麼,若是可以,我早就隨了我師父去了地府!”
“莫饒,你究竟想要我怎樣!”蘇銘雪一邊哭著一邊哽咽著大喊,“如今的我,如何活著……”
“你要死要活都與我無關,只是我想告訴你——只有懦弱之人才會想著用死亡來逃避問題!”安好冷冷的丟下了這句話,接著也不再看魏瀾青一眼便直接轉身。
“莫饒。”魏瀾青卻是忍不住叫住了安好。
然而安好的身形卻是絲毫沒有停頓。
哪怕真相大白天下,但回不去的就是回去了。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