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復元的?”
“那人以捕魚為生,因為受不了病痛,打算食河豚自殺,誰料河豚沒把他毒死,反倒救了他性命。於是全村效仿,沒過多久,瘟疫便散去了。”
“河豚?”莫非是個以毒攻毒的法子?
若離只覺得胸中驚喜,立刻起身,拔腿便往外走。
“公主去哪兒?”
“告訴大夫這個訊息,讓他試試。”
“且慢!”慧益一把攔住她,“河豚天性劇毒,食之危險,我們那時是死馬當活馬醫,沒別的辦法,可這並不能保證就一定能救將軍的命啊!”
“可是……”
“再說,當年貧尼家鄉的瘟疫只是與如今城中的病狀相似罷了,倘若並不一樣呢?”
一語讓若離怔住,邁開的步子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師太,這到底該怎麼辦?”她左右為難,卻心有不甘。
不知道此事倒也罷了,如今有希望治癒的法子就擺在眼前,不讓她一試,心中只會如蚊咬噬,奇癢難安。
“公主,恕貧尼直言,倘若先找個病人試這方子,再給將軍用藥,如此方是兩全之計。”慧益道。
“這樣也好……”她點點頭,隨後卻又立刻搖頭,“不,不能這樣!”
“怎麼?”
“燕羽最重視城中百姓,若他知道我用病人試藥,只怕會恨我入骨。”
“公主還有別的法子?”慧益反問:“總不能讓將軍親自冒險吧?”
對,不能,萬萬不能。
可如今到哪裡去找一個既非他關懷的城中百姓,又是瘟疫病人的人替他冒這一次險呢?
電光火石間,若離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大膽的念頭。
她瘋了嗎?這樣做值得嗎?如果只是為了報答宮主的大恩,犯得著這樣豁出性命嗎?
可她就是想做,甚至迫不及待地立刻要做……她這才發現自己心裡,竟只牽掛著他的安危,倘若他轉危為安,就算要她犧牲再多也值得。
她忽然澀笑,笑自己愚蠢。
一場戲罷了,她卻如此投入,彷彿真的成為了他的妻,深深愛上了他……
“公主,想什麼呢?”慧益見她怔怔地不開口,著急地道。
“師太,替我準備河豚吧。”一旦下了決定,她便鎮定了下來。
此時此刻,她有一種蕭瑟風中背水一戰的感覺。
第4章(2)
端了一杯熱茶,她輕輕推開門,向裡張望。
他還在昏睡,修長的身子躺在榻上,雙頰因為高熱而異常的紅,雙唇則是毫無血色,脖間、手背,凡是裸露在外的地方無一例外地爬滿了紅斑,破壞了他完美的俊美,失去了往日的威武,那毫無生氣的樣子彷彿魂魄隨時會飛散,讓人心疼又擔憂。
李鐵守在一旁,看上去亦是一宿未眠,精神難以支撐的模樣。
“李副將,”若離微笑,溫和道:“你去休息吧,這兒我來照料就行了。”
“不不不,”他連忙擺手,“怎敢煩勞公主。”
“我與將軍既已結成連理,就當患難與共,”她早已想好說辭,“為人妻者,伺候丈夫,是分內之事。”
“可將軍昏迷前吩咐過,不讓公主您接近他……害怕傳染給公主。”
“這病是如何傳染的呢?若是守在他身邊就會患病的話,那李副將你也早該倒下了。”若離繼續說道。
“這……”他亦感到迷惑,“總之公主千萬要保重鳳體,還是少接觸為妙。”
“李副將,你也知道我與將軍成親至今,波折無數,兩人相處時日甚少,情亦甚淡,我想借此機會增進兩人的感情,再說夫妻本是一體,他若出了什麼事,我自然也不能獨活,李副將,請你體諒一個妻子的心情。”
話都說到這分上了,李鐵自然無可辯駁,他當下知趣地起身,恭敬退去,將空間留給兩人獨處。
門嚴密關上,若離靜掀紗簾,緩步來到床邊。
此刻的燕羽卸去了戎裝,少了威懾的距離感,多了一份親切感。
他熟睡的面容那樣平靜乖巧,像未經世事的少年,讓她移不開目光。
“燕羽——”坐到床際,她低聲喚道。
生平第一次,她這樣溫柔地喚他,彷彿要宣洩心底所有隱秘的情感。
“唔……”他似乎聽見了,或者在睡夢中感受到一絲悸動,他的身子翻轉了一下,輕輕咕噥了一聲。
若離十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