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起那夜他的火熱攻勢,她就不禁臉紅心跳,半晌難以回神,而兩人之後飛速進展、如膠似漆的感情,更讓她心蕩神馳,似乎置身美妙的仙境裡。
“以貧尼看,將軍最近愛公主可是愛得緊了。”慧益又道:“看來你們可以順利回京了。”
回京?若離一怔。
對啊,她怎麼忘了,所有事情的發生,都是為了這樁讓人頭疼的事——回京。
可如今,和燕羽恩愛逍遙的她,完全不想去那華麗的大籠子裡,只想與他隱居山林,拋去一切,過自在的日子。
第6章(2)
“知道貧尼這次請公主來,所為何事?”慧益盯著她。
“師太是想……叮囑我回京之後需要注意的事嗎?”她一怔。
“呵,叮囑自然是要的,不過並非由老身來做。”
她凝眉,不懂對方的意思。
“有一個人想見你。”
“誰?”
“若離姑娘,”自從相識以來,這還是慧益第一次喚她的真名,“你可見過宮主?”
宮主?十二宮的主人嗎?
“沒有。”宮主是何等神秘的人物,豈是她一個小小奴婢能見的?
“沒見過一個人,卻肯替他賣命?”慧益眉一挑。
“師太有所不知,”她並非天生奴才命,甘願為某人效力。“宮主救了我,這些年來供我錦衣玉食,讓我免受顛沛流離之苦……對我來說,十二宮便是我的家。”
遙想當年父母雙亡,她一個小小孤女流落街頭,與乞丐為伍,過著三餐不濟的生活,還常常因為爭搶乞討被別的乞丐打得遍體鱗傷,是乘轎經過的宮主救了她。
雖然,她始終沒有看清那白紗轎簾後坐著的人,可是感激之情便從此根深蒂固地藏在心中。
供她吃飽,讓她穿暖,或許這對於富可敵國的宮主而言是輕而易舉的事,但難能可貴的是,宮主還原了她之前無憂無慮的千金生活,不僅特意找人教她繼續讀書習字,彈琴下棋作畫,還四處蒐羅昔日她家中被官府抄去的珍貴舊物,擺放在她房間裡,作為逢年過節的禮物。其中甚至有一幅是她孃親所繪、父親親手題詩的“月下疏梅圖”,成為了她最最至愛的寶貝。
所以她可以為宮主赴湯蹈火,義無反顧。
“可你沒見過他,終究不太公平。”慧益道。
“公平?”若離一笑,“我只求能報答宮主的大恩。”
“不過,宮主他卻想見你一面。”
“什麼?”她瞪大了雙眸。這麼多年了,宮主從未出現在她眼前,此刻卻要現身?
為什麼不早不晚,偏要挑在此刻?
“恭迎宮主!”說話之間,慧益忽然轉過身去,對著黑幕簾後盈盈一拜,把若離嚇了一跳。
屋裡還有別人?
每次到望月庵來,她與慧益單獨說話時都是緊閉著門窗,她竟沒察覺到此次簾後居然有人。
只見一雙黑靴從藏身處邁了出來,一身黑色席地斗篷,樸素無華的衣著卻更突顯出尊貴神秘的氣勢。
若離不敢直視他的臉,卻在余光中可以窺知他戴有面具,黃金打造,古怪卻莊嚴的面具。
從那偉岸的身材看來,像是個男子,但也有可能是高挑女子所扮。
她能感到他身上有一種逼人的氣魄,使得她在不自覺中雙膝軟跪,拜倒在他面前。
“宮主……”她低喚道。
“奶孃,您先忙去吧。”宮主對慧益道。
她點頭,默然離去。
奶孃?這個稱呼鑽進了若離的心裡,化解了她多日的迷惑。原來,這才是慧益師太真正的身份,難怪她說自己看著宮主長大。
雖然聽著對方的聲音,但若離仍然判斷不出眼前的人是男是女,因為他的聲音如氣,刻意用了內力傳達,雖然低沉淳厚,但亦有可能是女子偽裝。
“宮主要見若離,不知有何指示?”她俯首道。
“難道你不想見孤?”對方卻答。
“孤”,遠古帝王的自稱,比起“朕”來,更有一種高處不勝寒的意味。
都說十二宮專與皇朝作對,此刻若離更是深有體會,單一個稱呼,都在競豔。
“若離得宮主召見,受寵若驚。”她小心翼翼回答。
“算起來,你在宮中已快十年了吧?”對方似在遙想當年。
“是,九年六月零五天了。”她記得清楚。
“你倒上心。”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