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涵下意識的用一隻手擋在眼睛上。
電話鈴聲還在響著,無奈只好拿過手機,是一串陌生的電話號碼……
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聽了。
時間在這一刻似乎停住了,電話那段只能聽見微弱的呼吸聲,並沒有人說話,長久的一段沉默之後,陸子涵結束通話了。
是你嗎?默馳,是你嗎?既然決定拋棄,為何還要打電話來……陸子涵用被子把自己的臉矇住,失聲的痛哭起來,彷彿這樣才能宣洩她心中那樣多的憤然和傷心。
顧默馳輕輕的放下電話,拿起一旁的酒杯,把杯子裡剩下的紅酒喝了。
入口竟有些苦澀,好像是眼淚的味道……到了肚子裡面,就好像是毒藥一樣,灼燒著他的五臟六腑,全都跟著疼痛起來。
到了最後,連聽她的聲音都成了一種奢侈……因為太想念,因為實在難以控制,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心臟彷彿被掏空了。
失去了她,就好像是失去了重心,無可依附。讓他覺得自己第一次這樣孤獨,人生一無所有。
黑夜慢慢的將孤獨的人一點點的吞噬,傷得千瘡百孔的心再也無法癒合,一直疼痛到麻木,疼痛到再沒有一絲希望……
陸子涵只在酒店住了兩天,身體稍微的恢復了一些,她便打定主意要離開這裡……
這裡再沒有她的牽掛,再沒有什麼親人,只有這肚子裡的孩子,是她的骨血。
不管如何,她要為這孩子堅持下去,儘管前路漫漫,只有一個人。她重新找了一家醫院,做了一次產檢……沒有去找簡沫,是害怕,害怕碰到能想起他的一切人事物。
雖然陸子涵的身體很虛弱,但是孩子還是很爭氣,健健康康的待在她的肚子裡。大概是上天的安排,不想讓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離開,至少這孩子是她的一點希望。
訂好了去曼哈頓的機票,陸子涵最後唯一的牽掛就是陸向北,他們是骨肉相連的一奶同胞。
就算是他們不姓陸,但是依舊是親人,依舊是媽媽的孩子……
陸子涵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陸向北,這一走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這個城市充滿了讓她傷心的回憶。
陸向北的精神狀況不算好,但是戒毒所裡的警員和醫生說已經算是很不錯了。看著他眼神空洞而無望的眺望著窗外的遠方,陸子涵強忍住自己眼眶中打轉的淚水。
“向北,我要走了……”陸子涵嘴角澀然的厲害,“我當初應該聽你的,回來……是個錯誤。從來,我都不應該去掙什麼……”
吸吸鼻子,不讓氤氳在眼眶裡的眼裡溢位,陸子涵深呼口氣說道:“我等你好好的出來,怎麼聯絡我,你是知道的……”
看著陸向北空洞的好似抽離了靈魂一樣,陸子涵的心就澀疼的厲害……有愧疚,有無奈,有絕望。
陸子涵不敢多待,甚至還沒有到規定限制的時間,她不敢多待下去,經歷的太多生離死別的她,不敢再承受這樣一份痛楚。
離開戒毒所,陸子涵回酒店取了行李,便去了機場。沒有一個人送行的遠行,她不想再有任何牽掛……
“再見了……”苦澀的眼淚滑落到唇邊,陸子涵生生的用手抹去了。她不要再流淚了,她感覺這幾天彷彿把一輩子的眼淚都流乾了。
既然選擇安靜的離開,所有一切便都釋懷吧。就算是為了肚子裡的孩子,就算是顧默馳從沒有愛過自己,那又如何?反正現在他們沒有一點關係了。
陸子涵在曼哈頓的市區租了一間小公寓,本以為換了一個環境,會忘記那些傷痛,會讓心境變好一些。
可是,眼淚成了她的家常便飯,有時候一個人吃飯,或者是去超市購物的時候,眼淚就會不由自主的流下來。
心裡彷彿佈滿了烏雲,隨時都會淚如雨下,甚至是沒有來由的就會夜半醒來,獨自哭到天亮。
腦海裡那些記憶的碎片把陸子涵折磨得快要瘋了,越是要拼命的忘記,記憶卻愈加深刻清晰。
那種痛彷彿是一把鈍的刀子,無時不刻不在她的心尖上划著傷口,鮮血淋漓,讓她痛不欲生。
本來就虛弱的身體更加糟糕,妊娠的反應也一天強似一天。
每天只能有兩三個小時的睡眠時間,其餘的時間裡,總是被那些痛苦回憶折磨著……陸子涵時常整夜整夜的坐在那裡,面對著混沌的黑夜無眠。
醫生幫她開了孕期調節情緒的的藥物,也無法緩解她的症狀,而且越來越嚴重起來,終於被診斷成憂鬱症……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