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災樂禍。
“不像啊,我看這別墅好像也不是特別豪華。”
“貪官們又不傻,又不會把錢字寫在自己臉上,”另一個反駁說,“你不記得兩個月前抓的那個了?貪了三個多億,廳級幹部,去他家裡一看,跟個小老百姓似的,他兒子買房還借了一百多萬的貸款,那叫一個低調……你猜猜,這個能挖出來多少?”
“不好說……看樣子,一兩個億吧……”
“我覺得肯定不止,再翻個五六倍還有可能……”
“不會吧,他就是天天收錢,五六個億……”
“這年頭誰還收錢啊,連信用卡都不送……都是股份,內幕,要不就直接說是投資……”
就在樓底下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胡『luàn』猜測的時候,走上樓梯的這個人,已經站在她面前。
一如鄭建國在媒體以及各種報道中經常看到的形象,深藍『sè』的制服,高高盤起的頭髮,一張年輕但卻面無表情的臉,以及在她走動中,手腕部位一閃而逝的藍『sè』閃光。
來人在他面前不到三步遠的地方停下了,鄭建國嗓子眼動了動,想主動說些什麼,但腦子裡卻是一片空白。
趙真雪沒有開口,只是伸出一隻手,對著樓梯處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她說“鄭伯伯,請吧。”
“小雪,”鄭建國沒有動,他深深的看了趙真雪一眼,然後低下頭,幾乎微不可聞的幾個詞句從他牙齒縫裡滲透出來,“看在我們兩家這麼多年的份上,再給我幾天時間,讓我安排一下家裡的事情怎麼樣,幾天後,我保證主動去檢察院自首。”
“鄭伯伯,”趙真雪對著鄭建國,輕輕的搖了搖頭,“你應該知道,從今年三月份那批案件開始,法院已經不認可自首情節了,而且……”
趙真雪低下頭,看了看自己通訊器上顯示的時間“而且我也沒有權利給你幾天時間。”
2015年二月,也就是半年前,『chūn』節前夕,在短短半個月不到的時間裡,全國各省市出現了大規模的,市縣一級官員主動前往檢察院自首,以爭取寬大處理,但讓他們沒想到的是,他們的自首並沒有為他們贏得法律上的寬恕,反而迎來全國的報紙的一致聲討,所有媒體都口調一致的認為,從魔法應用到法律層面上的這一刻起,就意味著破案的成本下降了整整一兩個數量級,自首情節,特別是在經濟犯罪中的自首情節,將不再視作認罪態度良好,而會被視為企圖減少法律懲罰的“投機”行為,一個月之後,這個建議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在全國人大常委會一致透過。
鄭建國走下樓梯的時候,兩個剛才說話的警察立刻板起臉,趙真雪對著兩人點點頭,其中的一名警察便掏出手銬上前,鄭建國配合的伸出自己的雙手,隨著“咔”一聲輕響,宣告這位昔日的首長,如今已成階下囚,當鄭建國感受到手銬的冰涼時,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最後的一絲希望已經破滅。
多少年的拼搏,多少年的努力,從這一刻起,灰飛煙滅,從今以後,鄭建國知道,所有人在談論起自己這個名字的時候,都會如剛才兩個警察一般,用一種輕蔑而又開玩笑的態度說“又一個大蛀蟲。”而自己過往曾經的那些榮譽,那些貢獻,那些拼搏和努力,都會讓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徹底埋葬。
而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也恰恰是三個字,四年前,所有人,所有那些現在在監獄度過餘生的政治人物,可能都不會想到,這看起來稀鬆平常的三個字,竟然會有如此大的威力,以及影響——意識網。
其實,從Z國政fǔ同意接受卡梅爾政fǔ合作建議的那一刻起,這些人的命運,就已經被註定。
車發動之後,鄭建國把自己的臉緊緊的貼在車窗上,呆呆的看著敲打在玻璃上的每一滴雨水,聽著它們的聲音,感受他們的力度,彷彿這樣做,能夠些許鬆懈自己緊張的情緒。
趙真雪就坐在他身旁,也和他一樣,兩眼直勾勾的看著窗外,另外兩個警察坐在前排,但自從進車之後,兩個人就沒有再說一句話,坐在副駕駛的那位還不時從後車鏡裡偷看趙真雪的臉『sè』,但這種偷看絕不是衝著她的容貌,而是帶著很明顯的敬畏,車廂裡一片詭異的安靜,所有人都只能聽見大雨打在玻璃上的噼啪聲,以及空中間或爆響的雷鳴。
因為大雨的緣故,視線比較模糊,路上積水也多,所以車速並不是很快,現在差不多是晚上7點半多一點,但大街兩旁幾乎已經看不到多少行人,遠處的城市霓虹在大雨中,已經徹底模糊成『hún』沌的一團,就像他自己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