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隊的萬夫長,再次踏入那個剛剛覆沒了他幾十萬軍隊的地獄世界。
一想到那些萬夫長從意識網中,發回來的戰爭場面——那些建築中迸發出的火光,無數快速飛行的,只有手指大小,卻能置人於死地的“鐵塊”,懸停在天空,噴灑死亡風暴的“鐵蜻蜓”,還有扔在人群中,產生劇烈爆炸的“鐵雞蛋”,軍隊剛剛跨越位面,甚至連站都沒站穩,就像被大風颳過的麥田一樣,成批的倒下……維倫就有一種噩夢剛剛驚醒的感覺。
他不想再次遭遇這種慘痛的失敗,不想下次再犧牲如此多的姓命——現在來看,這種犧牲根本就毫無價值,許多戰士連殺死他們的敵人在哪都不清楚,所以在新的任命下達之前,他需要詳細瞭解更多的情況。
“維倫大人……”侍衛推開宮殿大門,聲音在宮殿中來回飄蕩,“您召見的那位士兵,已經帶來了。”
維倫揮了揮手,侍衛走出門去,接下來,然後一個滿臉皺紋的老人走了進來,腿腳有些不太靈便的單膝跪倒在地,小心謹慎的‘說’:“任憑吩咐,大人。”
“剛剛的那場戰爭,你參與了嗎?”
“沒有,大人,我們奉命待命,但……”老人偷偷斜起眼角,看了一下這位隨時可以決定自己生死的兆夫長,稍稍猶豫之後,然後又下定決心,“軍隊崩潰的速度實在太快,我們……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在意識網中,老人清晰的感覺到維倫聽到這話之後,所表達出來的怒意,但幸運的是,對方一直很好的控制著這憤怒,沒有對著他發洩,在他視線的最方,只是看見這位兆夫長在不停的攥緊拳頭。
“之前你說過,你來自於這個世界。”
“是的,大人。”老人並沒有抬起頭,只是維倫在這麼說起的時候,他暗暗在心中默唸了一遍自己的名字,然後又在意識網中清晰的表達出來,“我叫田軍,大人。”
這個名字以及和它相關的記憶,是他在這裡唯一的私有財產。
“田軍……意思是,田野的軍隊嗎?”
“這只是一個名字,”田軍說,“在我們那個世界,名字很多時候只是一個符號,並不具備字面的意思。”
“那麼你說說,田軍,”維倫說,“在你看來,這場戰爭為什麼會失敗。”
田軍稍稍思考了一下:“在我們那裡,有一位將軍曾經說過,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將軍?”維倫揣摩著這個陌生的字眼,“似乎是……一種專門從事戰爭的職業。”
“是的,大人,”田軍小心的解釋,“因為沒有意識網和魔法,那裡的軍隊需要有專門的指揮體系,將軍就好像萬夫長一樣。”
田軍知道,在維倫眼中,或者說,在帝國的所有兆夫長眼中,戰爭一向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準備好士兵,準備好魔法,在最短的時間內,投入最多兵力,遇到麻煩就用魔法解決,就可以直接獲得勝利。
從皇帝建立這個帝國到現在,這種戰爭邏輯在經歷過無數次勝利的反覆驗證之後,幾乎已經成為了一條真理——只是現在,這條真理似乎遇到了些許的挑戰。
在他看來,整個皇帝帝國其實就是一個單細胞社會,任何在地球人看來非常複雜的東西,在這裡都有著異常簡單的邏輯——如果問這裡的人為什麼太陽從這邊升起,那邊落下,他們會回答這是陛下的意志從某種程度說,這的確也是事實,如果問他們為什麼要戰爭,他們說這是陛下的意志,問他們為什麼活著,陛下的意志……
在帝國原來的軌跡中,這種單細胞邏輯以及它代表的力量一直都是一帆風順,戰爭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單純的數字遊戲——誰投入的更多,誰就能獲得勝利,在魔法,以及帝國長期佔據的優勢影響下,軍事的謀略完全成了不必要的累贅,所以帝國連基本的“軍事長官”概念都沒有,萬夫長、兆夫長這些人就是集行政和軍事兩方面大權於一身,所謂的“軍事能力”在他們看來,就好像地球人談論“吃飯能力”一樣可笑,兩者都是一般人都能理解的東西。
“清楚自己和敵人,面對戰爭就不會失敗,”維倫咀嚼了這句話很久,才對田軍說,“你的意思是,我們這次失敗是因為對敵人的不瞭解?”
“是這樣的,大人。”
“那你說說看。”
……
“你的意思是說,這次戰爭會失敗,是因為你對那個位面的敵人不瞭解。”
“是的,大人,”會議,面對億夫長以及幾十位兆夫長的質詢,維倫恭敬的回答,“他們使用的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