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應該不大,美國的律師說話還是有點譜的,一般像這種有名的事務所,沒把握的官司是不會接的,怕影響勝訴率,不過對於這一點,我倒是更關心你說的那個阿拉伯人的建議,你會照他說的做嗎?”
“為什麼不呢?”李立天反問,“全世界的穆斯林超過十億,跟整個中國的人口相當,這個市場我不可能不重視。”
“可他們……”安娜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還是沒說,因為她想到在場的除了自己都是無神論者。
“好吧,”安娜有些尷尬的點頭,“我想你們也知道我會說什麼,也許這是我作為美國人的偏見,回到正題吧,這次會議的中心議題似乎是,法律?”
“對,可以這麼理解,”林泉點頭,“按照伊凡的說法,我們所有人組成一個聯合法庭,每一個人都是法官,透過投票定罪,沒有具體的法律,就跟古希臘的公民團一樣,甚至可以決定一個人的生死,如果我們願意的話。”
在說道生死的時候,安娜不自覺地抬起了頭,對著另外三人看了一下,封敬亭顯得有些驚訝,汪銘面不改色,林泉說話的聲音有些猶豫,而李立天,卻是有些驚喜了。
“這種制度……”封敬亭有些不能理解的說,“應該不行吧,好像哲學家蘇格拉底就是這樣被投票判處死刑的,這就像多數人暴政一樣,應該有什麼東西限制它一下,比如制定一個類似憲法的東西之類……”
林泉搖頭:“這些我都跟伊凡說過了,但是他對我說……嗯,大概意思就是,他就是負責約束我們的憲法!”
林泉的這句話讓所有人都沉默了半晌,還是封敬亭打破了僵局:“可意識網僅僅是一個鬆散的團體,我們沒有權利去決定他人,他們都是這個世界的公民,他們犯下的罪應該讓他們所屬的國家來審判他們!”
李立天不動聲色的反問了一句:“如果是有人在空間站內殺了人,那我們該依據哪個國家的法律來判處呢?又或者,那些剛剛進入空間站的黑人,他們所在的國家可能連像樣的法律也沒有,他們犯了罪,我們又該如何處理呢?”
封敬亭頓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不得不承認,從空間站誕生的第一刻起,就註定它帶有一些國家的色彩——因為他存在天然獨立不受外界干擾的領“空”,地球上的政權力量沒有辦法對這裡施加影響,而且整個空間都是伊凡一個人的,他就是這裡最天然的國王,這一點,不論是誰,都無可置疑。
封敬亭雖然不喜歡獨裁,但是不得不承認,伊凡的這種獨裁讓他生不出一點厭惡感,回頭一想,地球人之所以厭惡獨裁,是因為他們都理所當然但卻毫無根據的把自己看成整個國家的管理者,但是實際上,他們只是最卑劣的小偷和強盜。但是對於伊凡,因為這個“國家”的每一個部分都是他的,這是一個完全由他開闢的世界,每一個進入空間站的人都被這麼告知過。
“那我們也沒有權利去審判意識網之外的人……”封敬亭心裡雖然承認,但嘴上還是強自說道,但說了一半,卻沒再發出聲音,他已經知道自己這個質疑的荒謬所在,同樣按照李立天剛才的例子,如果一個意識網之外的人傷害了意識網內部的人,難道就可以置之不理嗎?就好像一個美國人殺死了一箇中國人,就可以逍遙法外嗎?
當然不是!保護公民的生命安全是一個政權存在的基本依據。
“當然,在這裡我必須強調,之前安娜做的事情,可能已經超出了我們的管轄範圍,不過在此就不追究了,在此明確一下,意識網管理委員會的管轄權僅僅限於涉及空間站成員的行為,在這裡,是特指那些一年中在空間站居住滿6個月以上的定居人員,另外,如果意識網成員對我們提出‘入籍’申請,我們也可以將他等同視作空間站的定居人員,這樣吧,為了方便,我們將這種完全加入意識網的人稱作‘意識網公民’,跟一般意義上的國籍有些類似……”
“國籍?”安娜對這個名詞吃驚不小,“我們這是要建立一個國家嗎?”
五個人相互之間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驚訝,但隨後又從驚訝,變成了理所當然,也許,這個答案其實早就埋藏在每個人的心底,只是每一個人都沒有意識到而已。現在安娜的一句話終於讓每個人認識到,正是如此。
“如果非要這麼說,也可以,”李立天點頭確認說,又有些輕鬆的開了個玩笑“只是,目前我們這個國家還只有五六十萬的遊客,一百多名常住人口,一名國王,還有幾個來自其他國家的管理層,領土面積不足,嗯,不足一平方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