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昨晚在這裡觀測到罕見的天文學現象——宇宙收縮,現場有來自寧州數十座大學的教授,都對這個說法持認同的態度,根據他們介紹的具體情況,這棟大樓應該是被觀測到收縮現象的中心——在這裡,有熱心的教授提醒大家,通常意義上的宇宙膨脹是沒有中心的,是整個宇宙的平均膨脹,但是這一次觀察到的不一樣,兩者有本質的區別。至於這種區別到底意味著什麼,這些教授們也紛紛搖頭。隨後新聞鏡頭又飛快的切換到寧州市的主要負責部門,趙真雪很容易就看見鏡頭中他父親的車子,邊上還有一輛軍牌轎車,他認出那車子的司機是鄭建國的勤務兵,她大概猜到了父親的打算。她一邊看著新聞,一邊打伊凡的電話,電話響了很久,但對方一直沒接。趙真雪只有等。……與此同時,日本的東京,卻出現了跟寧州截然相反的情況,在寧州人民紛紛興高采烈的湧向寧州大學打算看熱鬧的同時,東京人民正慌張的攜家帶口朝著城市外面的方向逃散。此時東京的道路上,人數其實並不比寧州的少,只是因為恐懼的催促,大家疏散的效率異乎尋常的高。田軍上街之前,對今天即將做什麼其實並沒有什麼準備,只是想到今天好像是國慶節,但是日本滿大街卻都沒有節日的氣氛,這未免有些讓他有些不爽,一如既往的街道和行人提醒他,他已經是在異國,中國在他生命裡已經是紅色禁區,恐怕是再也回不去了。田軍並不愛國,但這並不妨礙他為此傷感一番。走在街上的時候,他混在滿街的人群裡,他的這種傷感非但沒有得到緩解,反而在周圍令他反感的“鳥語”中,增加了不少的憤懣,他忽然意識到,在這裡,他依然毫不起眼,沒人知道他是誰,沒人知道他有超能力,沒人知道他能在2秒鐘之內殺死兩個,又在一天中奪走400多條人命……在這裡,他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黑戶,只要被人意識到他的存在,馬上就會過來找麻煩,這裡的語言他討厭,這裡的食物他不喜歡,甚至這裡的女人,他都沒有興趣,在他的想象中,日本的女人大概都是從事特殊行業的,沒有一個例外。有時候晚上睡覺的時候,他會被房間內一些最細微的響動驚醒,然後再也睡不著覺,唯一的那隻眼睛現在還有些微微虛浮,以至於走在街上的時候,他甚至有打瞌睡的想法。在一處十字路口,禁止通行的紅燈亮著,許多人在黃線後面等待,但是田軍卻對紅燈視而不見,大搖大擺的走上了斑馬線。U點“吱!”剎車的聲音響起,透過墨鏡,田軍看到從車子的車窗搖了下來,有個穿著西裝的禿頂中年人朝著他破口大罵。田軍一句話也沒聽懂,除了兩個字:“八嘎!”田軍摘下眼睛,就在大街的中央,用唯一的那個眼睛愣愣的盯住了對方,對方似乎有些被嚇到,悻悻的搖上了車窗,車子一拐彎,只留下一股尾氣,眼看就要匯入車流。田軍卻不打算放過他,他伸手按動了手錶,下一刻,他出現在那個禿頂中年人的車內,就在他的駕駛座後面。他看著這個傢伙的嘴巴似乎不打算停下來,嘴裡依然嘰裡咕嚕的沒打算停。他笑著對他打招呼:“小鬼子,好嗎?”禿頂聽到聲音,腳一哆嗦就踩了剎車,車子停下後,卻不敢回頭,儘管現在是白天——日本的恐怖片對人的影響實在不小。他戰戰兢兢的看後視鏡,沒人。然後他鼓起勇氣慢慢扭過脖子,半晌,他抹了一把冷汗,難道是自己出現了幻聽?正準備再次起步的時候,他整個人忽然不受控制的發生了抽搐……窗外,田軍笑著從車前面走過,他離開的身影成了禿頂生命最後的景象。很快,田軍就喜歡上了這種遊戲,或者說,這種感覺,就好像他曾經看過的本,他的速度比筆記本更快,只要他想,按一下手錶,腦子一想,人就倒下——他可以選擇看著人因為中毒抽搐而死,或者看看人的某個器官忽然破了個口子會發生什麼,顯然後者更好看,看到那些人因為痛苦而扭作一團的表情,田軍腦子裡忽然閃過他跟豹哥之間的那次對話。
“吸毒很爽嗎?”“比殺人還爽!”吸毒究竟是什麼滋味他還不知道,但是殺人的爽他是體會過的,現在他覺得,比起這種將人的生命完全捏在手上,任意處置的快感,殺人的那點快感似乎真的算不了什麼。看你不順眼,你去死。看你順眼,你可以快點死。這就是田軍當前的殺人邏輯。隨著田軍的腳步,猝死案件開始在整個城區蔓延,往往幾個人好好的走在一塊,忽然有一個人捂著喉嚨倒了下去,邊上的人剛剛拉住,還沒發現什麼,就接二連三的像被收割的麥子,成為地上橫陳的屍體。附近一旦有上前準備搭救的人,很快也會跟受害者一樣死去,一個,兩個人還好,大家或許以為這只是意外,但是當四五個,七八個,甚至十幾個人同時在大街上倒下,這對人心理防線的摧殘是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