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的寒冷夜風裡劃過一道不合時宜的電流聲,像是終止錄音的按鍵聲。
谷若戈操控十號女人回頭,卻見端木隨笑著晃了晃手機,“沒訊號,但錄音還是可以的,哥,多謝你的深情告白,正好留著以後需要殺人埋屍時跟勒無終交易用,或者等以後在你們婚禮迴圈播放也行。”
“小隨,別胡鬧。”谷若戈操控十號女人要去搶,“趕緊把錄音刪掉。”
“哥,你給我留著唄。”端木隨後退幾下躍上樹梢,垂眼看著十號女人,臉上帶著笑意,可笑意不達眼底,開口的聲音還帶了一絲遺憾,“多給我留些好玩的念想,這樣我說不定也能多撐上一段時日。”
谷若戈愣了下,這才恍然意識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所有人的生命都在前進,只有端木隨的已經步入倒計時了。
過了三十歲的門檻,他隨時都可能因傳承而死,真正屬於他的時間只剩不到三年了。
冷瑟瑟的寒風吹起青年人單薄的染血襯衫,束在腦後的長髮也不知何時散了開來,墨色的髮絲飄在夜空中如他的命線那般虛妄飄渺,弱到幾乎難以抓握。
而撥開他沉穩又心機的層層偽裝,這只是一個還在貪戀人間美好的青年。
谷若戈操控十號女人同他對視,對視不過幾秒便心軟了下來,“算了,你想留就留著吧,不過別給其他人聽到就行。”
“好。”端木隨討價還價道,“我保證除了必要時刻的勒無終,不會再有第二個人聽到的。”
“你啊。”十號女人無奈笑笑,再次妥協道:“你自己心裡有數就行,別玩得太過火了。”
“這個不會。”端木隨跳到十號女人旁邊,“我自當心裡有數的,哥你儘管放心吧。”
一番嬉鬧過後,兩人繼續朝停著大巴車的地方前進。
走著走著,端木隨毫無徵兆地問道:“哥,你就不問我府君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谷若戈反問道:“府君只給你下了那兩道命令嗎?”
“沒有,還有第三道。”端木隨如實回道,“府君要我將幕後黑手活捉給他,確切地說是成功破壞現有安定秩序的幕後黑手。”
谷若戈沉思片刻,又問:“你想不明白府君要做什麼對嗎?”
端木隨“嗯”了一聲,“第一道命令是半年前下的,第二和第三道則是兩個月前一起下的,如果不是府君直接傳音下令,我差點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結合現在董睿安和崔玉姝的情況來看,我懷疑府君”
谷若戈接話道:“府君早在兩月前猜到他們要做什麼了,那時候下令只是為了讓你往這方面調查且讓你有足夠的時間進行心理建設。“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說府君有歹念,但他讓你嚴密佈局,防止董睿安破壞安定後繼續作亂,可說他心善,他又要你先幫助董睿安他們破壞安定。”
“你想不明白府君究竟有什麼理由必須要毀掉現有的太平社會秩序。”
被谷若戈破點後,端木隨的聲音多了絲不易察覺的煩躁,“能想的我都想了一遍,可我實在猜不透府君在想什麼,只能隱約感覺到他在布一場很大的局,他”
“猜不透就對了。”谷若戈打斷端木隨,“府君的年歲擺在那裡,要是他千百年的謀算能被你輕易看透那還了得?”
他操控著十號女人想摸摸端木隨的腦袋,可一米五的個子做這動作著實有些費力,甚至還有幾分滑稽。
谷若戈無奈作罷,又溫聲安慰道:“行了,你也別想太多,好好休息,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端木隨最強的地方在於心性,明明心頭有無盡的煩躁和迷茫,可他就是能在一瞬間全部壓下。
“哥,你不必擔心我。”他朝十號女人笑了笑,平靜道:“我沒你想的那麼脆弱,也知道我該做什麼。”
兩人邊說邊聊回到停大巴車地方,他們要在這裡待到董睿安完成計劃,不過條件簡陋,連個遮體的薄被都沒有,更別說其他食物和水了。
端木隨對即將野外求生這事接受良好,踏上大巴車的臺階準備先進去休息到天亮。
活屍不需要睡眠和吃飯,察覺十號女人並沒有跟過來,端木隨回頭笑道:“哥,辛苦你幫忙守夜了。”
“沒事。”谷若戈回道,“小隨,你趕緊去休息吧。”
早上七點多,端木隨睡醒下車,正想著怎麼找點東西吃,結果他看到十號女人坐在一個火堆前,火堆上還架了幾串半生不熟的魚,剩下四個被操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