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促道:“別鬧,趕緊走吧。”
路上,他總覺得侯涅生沒看路,反而一直在盯著自己看。
這麼下去不行,他想,侯涅生這直白乖順的性格著實讓人頂不住,必須想個辦法改改才行。
明淵滿腦子都在想這事,走著走著,侯涅生突然扶住他的肩膀,“主人,小心看路。”
他愣了愣,低頭一看,自己險些一腳踩到屍體上。
這屍體穿著尋常的麻布粗衣,渾身是血,上半身躺在地上,下半身卻是嵌入山體之中。
明淵蹲下來,找了處還算乾淨的地方摸了下。
溫的,剛死不久。
他抬眼看向侯涅生,“兇手還在附近麼?”
“沒有兇手。”侯涅生回道,“那個土坡就是他搞出來的。”
能操縱土的異能者卻死在了土中。
明淵想了下,又道:“你聽到的慘叫聲呢,是這裡發出來的嗎?”
侯涅生朝前看去,“還要再往前一點。”
見狀,明淵起身繼續前進,“走,過去看看情況。”
走了片刻,明淵看到前方的山路變得陡峭崎嶇,地刺,橫溝,懸崖......高低相差近百米,稍有不慎踩空了便得粉身碎骨。
內部爭鬥,他想,這極有可能是土元素氏族的內部爭鬥搞出來的。
明淵現在是尋常人身體,早些年為了給自己立高深人設也沒去練武,遇到這種常人走不得的道路只得......
他道:“侯涅生,抱我過去。”
話音落下,侯涅生將他橫抱起來,快速透過這片詭異奇譎的山地。
三年間,這樣的情況不在少數。
可獨獨這一次,明淵覺得自己心跳得有些快,甚至還能聽到侯涅生的心跳聲。
彼此共鳴,相呼相應,似要歸於一致。
他額間還能感受到些許微熱的氣體,那是侯涅生均勻的吐息。
照這麼下去,明淵覺得自己真要沾染凡塵俗念了。
他將手放在心口,感受自己加速的心跳,疑惑自己身為祂如何能生出這般慾望。
一定是因為他現在是人身,凡人有七情六慾,又以愛慾最盛。
他定是受了肉體凡胎的影響,否則又怎會對自己兩次教養的新祂起了念想。
他用這個理由說服自己,讓有些快的心跳逐漸迴歸正常。
這時,侯涅生將他放下來,道:“我們到了,就是這裡。”
明淵看到這是一個滿目瘡痍的村子,房屋破敗染血,土地凹凸不平,更有不少巨石砸塌了房屋,遍地是慘死的村民,四面八方又被土牆包裹,尋常人根本無法進來。
可就是這樣一個被幾乎完全隔絕的地方,明淵看到有一青衫女子蹲在一具屍體前,低頭看著對方死不瞑目的雙眼,眸中又有翠色的光芒來回閃過,似乎是在分辨什麼。
片刻後,她站起來,轉身看向明淵,“二位是?”
“我們途經此地,是被異動吸引而來的。”明淵看向女子腰間的佩劍,“你也是為此而來的麼?”
女子回道:“我名須冉,乃十方城的捕快,前些日子十方城周邊出了樁屠村慘案,村中無一人生還,我根據彌留線索追至附近,誰想......”
她看了看又是無人生還的村落,握緊拳頭,語氣不甘,“沒想還是慢了一步。”
明淵沒全信她的話,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剛剛你的眼睛是......”
“我為特殊型共生異能者。”須冉回道,“只要死亡不超過三日,我可透過對視將其靈魂引入體內,進而知曉對方生前發生過什麼。”
“我便是透過共生知曉了上個被屠村落的情況,根據一人死前看到的兇手去向才追至此處。”
“這樣啊。”明淵繼續追問,“那你剛剛又看到了什麼。”
須冉委婉地回絕道:“公子,官府查案,詳細情況不便告知,還請見諒。”
明淵想了下,改口問道:“你現在要回十方城嗎?”
無關案情,須冉點了點頭,又反問道:“敢問公子為何此般追問?”
“想與捕快大人同路罷了。”明淵笑著解釋道,“我們二人本就是要去十方城的,可惜路上遭此異動影響,山道被封,馬車過不去,這才前來一探。”
聽了此話,須冉認真打量起兩人。
兩人皆是白衣,布料非是一般上乘,青年的長相俊美,氣質溫和,說是貴族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