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帝薨(1 / 4)

厲琛明知結果如何,可親耳聽到容憬說,嘴角還是忍不住揚起,怎麼都壓不下去。

他稍稍起身,湊到容憬面前,只差一步便將唇齒相貼。

他儘可能壓著心底的激動,輕聲詢問:“從遊公子,介意我現在對你做些比以前更出格的事麼?”

容憬頓時紅了紅臉,輕嗅兩下,強行岔開話題,“厲琛,我身上都是酒氣,得先沐浴洗漱。”

厲琛挑了挑眉,沒戳破容憬,起身出門,下樓去找了店小二。

容憬現在還是醉醺醺的,厲琛怕他不注意暈過去,待人入了浴桶便背過身去同他聊天。

拓跋宇很多話不便說,厲琛可沒有,他嘴巴不停說一堆,險些把容頌從今生罵到下輩子。

若不是容憬是容頌的血脈,他估計還能問候容家的祖宗十八代。

容憬知道厲琛是在變相開導他,其實他也就知曉訊息的那刻難以承受,現在已經好太多了。

角落,厲琛背對著他,喋喋不休地開導著。

“從遊,我從未見過我父母,難不成哪天憑空冒出來一對男女說我是他們兒子,我就得對他們唯命是從,把命都交給他們嗎?”

“忠孝歸忠孝,你全了忠孝把命丟了,是在當時留了個好名聲。”

“然後呢,屁用沒有的東西,你還指望後人為你塑像修廟,編撰史書誇讚此事啊。”

“指不定幾千年後,做這種事的人要被世人嘲諷是白痴和傻瓜呢。”

“再者,容頌不是在以自殺報復你麼,你再報復回去不就行了。”

“他要你鬱鬱寡歡,為此事愧疚一輩子,那你便好生暢快,自由自在地活過此生,讓他在地府裡看著,恨得牙癢癢。”

容憬被這話逗笑,起身出了浴盆,用【聖渡】去除身上的水漬,穿上內袍,繫好衣帶朝角落的某人走去,“厲琛,可以轉過來了。”

厲琛轉過身,見到只穿裡袍、披頭散髮的容憬輕咳一聲,又別過臉去,可眼睛卻止不住往這邊瞟。

他嘴上說是自己賊人,平日裡也慣動嘴動手,可一到關鍵時刻比誰都正人君子。

說來可嘆,兩人認識這麼多年,厲琛還是第一次見容憬這般模樣。

容憬第一次見到厲琛害羞,笑道:“厲琛,轉過臉來,然後低頭。”

厲琛比他高小半個頭,有些事必須得低頭才行。

他見厲琛乖乖照做,湊過去,微微仰頭,“看在你貪念已久的份上。”

話音落下,厲琛瞳孔一顫,被容憬吻上雙唇。

他喉嚨“咕嘟”一聲,終是沒忍住反客為主,探出舌尖主動索取。

半晌,容憬喘不過氣地推開厲琛,避開他過於灼熱的目光,無情下起逐客令。

“厲琛,剩下的我還沒準備好,你可以先出去麼。”

厲琛沒想會陡然停止,頓時僵在原地。

片刻後,客棧小二納悶道:“那頂字上房的客官要做什麼啊,剛要完熱水,又要冷水,還越冷越好。”

再說江南那邊,明淵不清楚容憬那邊的具體情況,回到庭蕪居還是寫了封信問拓跋宇。

信鳥來回往返要些時間,明淵春節當日晚上才收到回信。

信上依舊是簡短的一句話,而且還很氣人。

【容頌白自殺了,祝從遊和某個鷹賊情投意合、互訴衷腸。關於這點,從遊倒比國師通透個幾十倍。】

明淵如被戳穿心思般氣得當場撕毀信件。

撕完,他又慶幸侯涅生不在,沒看到信上寫了什麼。

兩人遵照與樂正府的約定,經營庭蕪居到二月二再走。

當日,樂正府熱情辭別他們,還說庭蕪居永遠歡迎神使回來做掌櫃。

因他這句話,侯涅生揚了下馬鞭,加速騎馬離開。

木之一族柳氏在最南方,與南海接壤的深邃密林中,與州城有段不小的距離。

兩人不著急找人,趁著春日的好時光,一城一城,慢悠悠地策馬過去。

出發莫約半月,明淵見到一隻明黃色的鳥飛到他眼前。

是代表陛下親啟的信鳥。

只是不清楚具體是太上皇臨燁、還是太子臨清。

明淵拆開一看,兩個都不是。

紙上溫婉柔和的字型明淵曾見過。

出自曾經的皇后,現在的太后——東適汝。

信上也只有一句話:

【江南皇莊,太上皇薨,速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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