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再傳噩耗。
安樂郡主傷心欲絕,抑鬱而終,不治身亡。
兩日後的皇葬如期進行。
帝后同穴,靈柩安葬。
墓穴外立了碑銘,其上雕刻臨燁生前的輝煌功績。
大臨開朝皇帝,諡號臨太祖。
為他殉葬的結髮妻東適汝也在上面佔了幾行篇幅,成就一樁帝后情深意重的美談。
不過墓穴洞口沒封死,不久後還有一具屬於安樂郡主的靈柩要葬進來。
今日的皇葬明淵作為國師要來參與和主持。
回皇宮的路上,他聽到百姓不是感嘆帝后情深,就是唏噓安樂郡主追著兩人早早去了。
曾經的小公主樂天好動,現今的安樂郡主活潑開朗。
她從沒有過憂慮,捨不得疼愛最自己的父母,追隨二人赴往黃泉,竟是讓人找不出任何端倪。
又因臨璃生前得臨燁盛寵,朝中不少女性異能者官員都是走她那裡才謀得的官職。
她的靈柩出殯遊街那日,皇城之中所有女官都來為她禱告送行。
可再受寵,臨璃也只是郡主。
有帝后皇葬在先,她的葬禮便簡單不少。
整套流程下來才一月出頭。
待郡主靈柩入了皇陵,墓門徹底封鎖。
明淵聽到有女官祈禱小郡主在天上繼續被父母疼愛。
他望向封鎖的皇陵,在心中回道那大概再也不可能了。
回到啟神殿,他沒再如往日那般避開女官寢居,而是圖近道,直接從裡面穿了過去。
這地方本是為安樂郡主建的,現在郡主走了,裡面的侍女也全部遣散回了皇宮。
明淵走在其中,空無一人,除了他的腳步聲再尋不到半點聲息。
可若是細細觀察便能發現這裡依舊存在居住的痕跡。
似乎還有什麼人留在了這裡。
他穿過寢居,來到練武場,場上是侯涅生和薄奚錦聿在切磋練劍。
兩人都穿著不加修飾的素衣,若非明淵眼神好,遠遠望著還真容易分不清誰是誰。
不遠處的老樹上躺了個觀戰的顏溯,他同樣換下了平日裡如火般張揚的衣衫,穿著白色的素衣。
明淵看了半天都沒習慣他的打扮。
顏溯自己大抵也不習慣,甚至還非常不爽。
他臉上不復往日的悠哉閒適,挑事似的,時不時要揪兩片樹葉丟過去搞偷襲。
開朝皇帝離世,又有帝后殉葬,所有皇室中人、包括臨清都要為他們守孝三年。
啟神殿是臨燁在時建的,實際又是隻聽命於帝王。
殿中眾人無需為兩人守孝,可也需凡事從儉,衣著盡素,按照守孝的規矩來。
故而幾人都被強制性地換上這身素衣,還得連穿三年。
更遠處,真正用於觀戰的是桌前,同樣一身素衣的容憬正與一女子下棋對弈。
那女子也是身著白衣,不過款式和容憬他們的明顯不同。
她穿的是喪服。
女子似乎在為什麼人守孝,長髮緊用一根木簪挽在腦後,全身上下素淡得可怕,唯一的飾品便是手腕上的淺金色手鍊。
這手鍊與拓跋宇送予小郡主減痛用的別無二致,可女人的長相卻與小郡主截然不同。
小郡主臨璃是圓臉,面部圓潤飽滿,又有些嬰兒肥,看著肉嘟嘟的,加上活潑好動的性子總讓人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臉頰。
面前這女子則偏向鵝蛋臉,五官線條流暢,輪廓均勻。
因思考棋局,她輕微蹙起眉頭,顯得有幾分凌厲,全然不似小郡主的柔和。
明淵沒出聲打擾兩人,走過去站在女人身後靜靜旁觀棋局。
半晌,容憬一子定輸贏,抬眼看向女子,溫聲誇讚道:“多下了三十子,進步顯著。”
女子垂眼看了看棋局,語氣篤定,“哪是進步明顯,分明是你怕我氣餒,故意讓我的。”
她的聲音與小郡主一模一樣,可卻少了對方該有的活力與天真。
“不算讓。”被看穿的容憬解釋道,“你學棋不足一月,能到這步已算天資聰穎,進步神速。”
“那就好。”女子自謙道,“不然我還以為是自己過於蠢笨,逼得容憬你不得不讓我。”
說著,她又抬頭看向明淵,“國師,你回來了?”
明淵應了一聲,打量著女子的面容,輕聲道:“許璃,棺入皇陵,你再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