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最小的弟弟先成親了,你這個當大哥的打算何時娶妻呢?”
神昭異能的傳承者不同於其他異能者,因為是從先祖那裡繼承到的能力,他們身體對神昭有承載極限,到了極限便是壽限將至。
在端木家歷史中,最短壽的傳承者過世時不到二十,最長壽的也才八十有二,以異能者的壽命來說著實太短。
端木凌今年三十七,若是神昭異能用得多,說不定再過幾年也會走到生命的盡頭。
這事端木凌沒瞞薄奚錦聿,也知道他是什麼意思,舉起酒碗同他的碰了下,無所謂地回道:“放心,我心裡有數,減少使用次數再活個二三十年不是問題,反正得等某個賣兒子的大官先走才行。”
“到時候若是有能瞧上的便娶,沒有便罷,反正端木氏又不是隻靠我一個來傳宗接代。”
他將酒碗裡的酒一飲而盡,反問道:“你呢,澤安,你可是我們幾個裡被催......”
話沒說完,一道滿是喜悅的呼聲從遠處傳來,“大哥,這裡交給你了,我要去和阿弦喝交杯酒啦!”
遠處身著喜服的端木凇的臉比衣衫紅,笑容比豔陽燦爛歡喜,見端木凌扭頭看來,又喊道:“大哥!我去了啊!”
“瞧你心急的。”端木凌朝端木凇舉了下空了的酒碗,笑著回道:“趕緊去吧,新娘估計也等急了。”
薄奚錦聿也道:“好好待她,不然有你大哥好受的。”
“放心吧,薄奚家主。”端木凇酒在興頭上,笑而堅定地喊道:“我發誓我端木凇今生只有她阿弦一人!”
全場人都能聽到這話,不少人頓時跟著起鬨,說所有人都看著呢,他定要說話算話。
眼見端木凇又要被賓客絆住,端木凌笑著催促道:“不是著急去喝交杯酒麼,還不快去。”
婚宴酒席歡鬧到很晚,薄奚錦聿和端木凌卻都未留宿,待賓客走差不多便乘水鳥回了啟神殿。
夜空中,寒風吹得端木凌徹底酒醒,問:“澤安,容頌的事你查了麼?”
“我不太方便查。”薄奚錦聿淡淡回道,“你要是查到了便直說。”
“一個貪婪而有野心的故事。”端木凌講道,“容頌是狀元郎,可惜有才華卻不得重用,靠著嫡妻母家的勢力才一步步在朝堂上站穩腳,他那嫡妻身子骨嬌弱,生下容憬沒多久便病逝了。”
“容頌是招婿,他對嫡妻沒感情,嫡妻死後沒多久便想法子把她的母家勢力徹底納為己用。”
“他更善於擺弄忠孝禮義,等那嫡妻走滿五年才開始納妾,甚至為了博個用情至深的名頭最高也只是抬了平妻。”
“對容頌而言,過世嫡妻留下的兒子容憬是另一個天賜的好棋。”
“如你所見,他對容憬極盡培養,時至今日,明月清風的宰相公子誰人不動心。”
“可惜剖開這層表象,容頌給容憬的父愛不敵給其餘庶子的分毫。”
“說難點,作為嫡子的容憬是棋子,其他的庶子才是孩子,可惜......”
端木凌忍不住笑起來,“可惜國師一句話把他的如意算盤全毀了。”
容頌想透過給容憬議親為自己拉攏勢力,明淵隨便找了個理由說啟神殿既侍神明不可娶妻生子,直接斷了他的這個念想。
當時明淵還在外遊歷,回信把這事告訴薄奚錦聿,又讓他問問殿中其他人對此事是否有怨言。
薄奚錦聿整日被人催婚自是求之不得,端木凌嫌嫁娶這事麻煩也是沒意見,剩下的顏溯和拓跋宇更是一個比一個無所謂。
兩大尚未娶妻的氏族族長都沒意見,哪輪得到容頌為小一輩的容憬打抱不平。
再者,提出此事的還是國師,容頌若是有意見便等於直接陛下對著幹。
因此,規定出來後,連著一個月,容頌的臉都陰得跟烏雲似的,在朝堂上也是皮笑肉不笑。
當初是容頌同意讓容憬加入啟神殿的,誰料竟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徹底廢了一枚好棋。
不過這幾月,容頌也沒有閒著,不能給容憬議親便搞了些其他動作出來。
眼下大臨內憂外患還未解決,可被容頌一攪和,朝堂之上文官的地位已經完全壓過武將。
他在後宮之中又有個當貴妃的女兒幫襯,長久下去朝堂遲早會變成他的一言堂。
屆時,陛下怕是有心改變也無濟於事。
不同於薄奚氏,端木氏是黑色出身,探查情報和暗殺手段遠非尋常大家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