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若山巔積雪,高寒冷傲,怎麼聽都與侍衛二字不沾邊。
可侯涅生臉上素白的面具彷彿是低人一等的標誌。
不止沒人覺得有哪裡不對,水仙花神的扮演者還忍不住嗤笑一聲,“你是在說你自己麼?”
“別對自己太自信。”鄔修衍變出一截桃枝為劍,挽了個劍花,好心提醒道:“我與人切磋向來以生死來定勝負,你可要考慮清楚了。”
他又朝明淵看去,笑道:“明公子,你這侍衛未經你允許便來應戰,想來平日裡也算不得聽話,我替你教訓一番可好?”
明淵確定自己真是纏上了一朵爛桃花。
一味忍讓不是辦法,反正鄔修衍自己都說生死不論,大不了讓侯涅生直接把人殺了。
“好啊。”明淵溫和的笑意裡潛伏一絲殺意,“那便有勞大人了。”
他想了下,又補充道:“大人,還望下手輕些,他是從小就跟了我的。”
“自然。”鄔修衍走到侯涅生對面,再次提醒道:“恃寵而驕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話音落下,他毫無徵兆地揮劍朝侯涅生刺去,似乎想要一招致命。
明淵面色平靜地喝茶,心底卻反覆想著給我藉機殺了鄔修衍。
他的想法太過鮮明,侯涅生不可能感知不到。
可面對鄔修衍的進攻,侯涅生只躲不攻,乍看之下像應不暇接,被打得連連後退。
反觀鄔修衍,他以桃枝為劍,劍招看著花哨,卻來勢洶洶,招招致命。
他有幾劍甚至是擦著侯涅生衣角過去,險些劃出一道血口來。
見狀,水仙花神的扮演者擔憂地看向明淵,“明公子,要不你還是趕緊讓他們停下來吧,這麼下去大哥真可能失手殺了他的。”
他見明淵沒說話,又道:“公子,大哥人很好的,只是下手容易沒輕沒重,你只要開口求他,他定會......”
“不必。”明淵打斷這幫腔附和的青年,原本溫和的嗓音也冷了幾分,“正好藉此機會給他點教訓。”
水仙花神的扮演者沒想過明淵口中的他是指鄔修衍。
他故作失落地嘆了一口氣,不再開口勸說,安靜看兩人切磋。
過了片刻,侯涅生依舊是隻躲不攻,每次躲閃更是與桃枝堪堪擦過,引得觀戰眾人的心臟都跟著懸到半空,緊張得要死。
在眾人看來他隨時都可能被鄔修衍一劍斃命。
可事實上,直到現在,鄔修衍的殺招壓根沒傷到侯涅生分毫。
杜丹花神的扮演者發現端倪,心底也隨即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此刻的鄔修衍只覺壓力如山重,臉上的表情看著輕鬆恣意,可額間已滲出幾滴難以察覺的冷汗。
這人壓根沒使全力,只躲不攻也只是在戲耍他罷了。
除了焦躁,他更感覺羞怒,藉著揮劍的動作操控侯涅生腳下的植物將人絆住。
花哨的劍光閃過,素白的面具從中間裂開。
“啪嗒”
“啪嗒”
碎成兩半的面具先後落到地上。
倏然間,除了知曉侯涅生長相的明淵和太守,其餘人的呼吸皆是一頓。
這是一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絕色,任何華麗的辭藻用在他身上都成了一種褻瀆。
日月未至,群星閃爍,爭相奪目,引人眼花繚亂。
可群星之光渺茫,加起來也不敵日月分毫。
花朝節的晚宴,百花綻放、爭奇鬥豔,十二花神的扮演者亦是各有千秋。
扮演者終究只是在假扮神明,站於高臺的凡人依舊是凡人,怎能敵得過真正的天邊神只。
在場眾人久久未從震驚中緩過來,以桃枝指向侯涅生的鄔修衍也直直僵在原地。
侯涅生垂眼掃過腳邊的藤蔓,再看鄔修衍時深色的眼眸也變作純金色,“原來你的切磋是可以用異能的麼?”
鄔修衍憤怒地甩袖,厲聲質問道:“你既有這般相貌,為何要戴面具來羞辱於我?!”
“羞辱?”侯涅生冷聲答道,“不過是聽取他人的建議,維護你們那無關緊要的尊嚴和毫無意義的體面罷了,可惜.....”
他頓了頓,“你自討沒趣,非要自己把自己的尊嚴和臉面扔在地上碾碎。”
“你......”鄔修衍還欲繼續爭辯,侯涅生將話題拉回正軌,“回答吾的問題,你的切磋是可以用異能的麼?”
鄔修衍冷“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