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當著自己的面親暱的,但他們兩人在一起並不是蘇扶風不作為的理由。只是,他也真的許久沒有好好想想蘇扶風的事情了。總覺得天都會的一切,該也與以前黑竹會一樣——若不是這“一箭勾魂”忽然聲名噪動,他大概永遠不會去想。而他也未曾料到自己此刻想到其中的蹊蹺,手心竟會沁出些許冷汗。
那是莫名而來的、非常不好的預感。
她最近一次動手,就是青龍谷一役中,殺了邵宣也的二叔邵凜了。他心道。那一次看來似乎是朱雀山莊收買了她來替他們辦事,可是……朱雀山莊若有“一箭勾魂”那等人物,又何須收買扶風?
那——凌大哥,你說,我們現在怎麼辦?還要不要照原先計劃。想辦法找慕容荇?…
自然要的。凌厲道。
可……我們怕是暴露了。邱廣寒躊躇著。
凌厲一怔。對了,你已經遇上了卓燕。
是啊。你不是說他們走得很近?慕容荇如果真的未死,人在江陰,那他們肯定是一起的了。那個朱雀洞主疑心病從來就很重,知道我們在此,一定會通知慕容荇無論如何不要露面的——而且,你知道麼,他剛剛還叫我轉告你,要我們快快離開江陰。不要多管閒事!
那你怎麼說?
我只說,我們就是路過而已啊——但他這意思。明擺著就是懷疑我們有目的而來了。再加上我們確實是打太湖出來,說不定他連林姑娘也一起懷疑上了呢。
也不能他讓走就走。凌厲笑道。反正他們既然駐在那家客棧,想必林姑娘的人會駐去和我們同一家,我們先去了那裡,再作打算。
邱廣寒點頭,將烏劍交給他。
晚課時分的崇安寺,有種過分的整齊與肅穆。那些個落到只剩一片樹葉的枯枝們,隨著那千篇一律的咿啊唸誦聲,戰戰兢兢。門瓦森嚴。就連磚牆也透出種正氣,好似任何的罪愆只會像落葉一般,被這個地方的肅殺統統掃地出門。
卓燕就是在這時分,帶著張弓長來到崇安寺的。善男信女在門外隨課禱祝,垂目站在門邊的中年僧人,低眉默唸辭藻。卓燕卻從這隊伍間輕巧滑過,到得門邊。那中年僧人微開半目,瞥一眼一眾仍在虔誠誦讀的凡人,似乎都沒有留半瞥給卓燕,那半目又已合上。但是卓燕。卻竟已帶著張弓長,大喇喇踏入了佛門之地。
晚禱聲突然高起,眾念碎碎,合在一起只是嗡嗡作響。隨後,有鼓聲敲了幾敲,晚課散了。有錢人從寺內出來,帶著富足的油光滿面。門口的善男信女也鳥獸散去,一時間喧譁聲片片,竟看不出半分先前的謹小慎微。
從散去人群的最末出來的是崇安寺住持一弦,四五十歲年紀,已是須眉皆白。只見他迎上來,向卓燕一合什道,星使光臨敝寺,不勝榮幸。這一位想必就是之前提過的張使了?
卓燕只是笑道,一弦大師太客氣了,我只是帶張使來見見朋友。弓長,這一位是我們朱雀洞的朋友,崇安寺住持一弦大師。他說著,又故意壓低聲音方道,你以後若有什麼麻煩,儘可躲在這崇安寺。
那一弦也笑道,星使說笑了。二位是要見公子吧?請隨我來。
兩人隨一弦向殿後寮房而行,約四百來步距離,便已可見。張弓長低聲道,四哥,你怎麼弄到的這地方?壓抑得很,我大氣也不敢出。
卓燕只笑道,一弦大師是自己人,不必拘泥。
那那位“公子”,就是你說的……
那位公子所在極秘,目下除開他自己,只有我們三人知道,對麼,一弦大師?卓燕打掉張弓長半句問話,徑向一弦提問。
張弓長一怔,也自明白,心道你方才說不必拘泥,我才開口問你,原來還是不能問。只聽一弦道,星使放心,斷無外人知曉。
他停下步子,一指西北邊一間只露半簷的客屋,道,就是此處。敝寺弟子還有些事務待處理,一弦告退。
有勞了。卓燕也笑嘻嘻向他合什一禮,待他走了,才拉了張弓長上前。
我帶你來見他,是因為他並非七使之一——所以依規矩,若他要做朱雀洞主,須至少得到七使中一半以上之人同意,也就是說我們之中,有四人同意才算。…
哦。張弓長似是恍然。那四哥你早說。你選上的人,我能不同意麼!
不然。卓燕道。當初我就算身為七使之一,也沒那麼容易就得了朱雀洞主這麼個好差事——他年紀尚輕,更沒那麼便宜的事,你說對不對?
說話間,只見這屋門輕輕咿一聲,竟是開了。卓兄是帶人來考較我了?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