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痛楚之處。然後,咬一咬牙,他閉上眼睛,將手中的金針往前送去。
手掌上,冰涼的觸覺。流過他手指的鮮血像是把一切都遮蓋了。
可是凌厲抬起頭來,看了看姜菲。
瞧見麼。他輕聲地道。她疼得抓著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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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炎炎。
凌厲把邱廣寒抱起來。至少,現在她已經不是一具屍身。可是金針之術對於一個渾身不講究穴道的邱廣寒來說,沒有半點作用,所以姜菲對她也無能為力。
你帶她去哪裡?姜菲急道。她的體質這樣怪,都不知誰能救她醒來。
去青龍教。凌厲把邱廣寒抱上了小白馬。
姜菲一怔。你等等,你去那裡幹什麼?
凌厲蹬上馬背。她仍是將死之身,我只能求助於她哥哥了。
向他求助?他,他能救她嗎?
青龍心法裡,聽說有一種厲害的療傷之技。凌厲答了一句,調轉馬頭又道,小黑馬送給你了,有空幫我還給宣也,如果廣寒真有不測,那——幫我說聲對不住吧。
你等等!姜菲陡然想起不久前才見過邵宣也,料想他總不會走得太遠。可惜凌厲並沒如她所願地等等,一縱馬便疾馳而去。姜菲一跺腳道,把人家未婚妻弄成這樣,對不住就好了麼!還要我來說!…
但她心下隨即一怕。
——邱廣寒如果有不測,他會獨活麼?他自己既然不能再說,自然是叫我說了。
——就算邱廣寒沒事,可若見自己妹妹被傷至如此,拓跋孤又能放得過凌厲嗎?這可真是要出人命的了!
她心下頓急,眼見追不上,拉過小黑馬,回身便去尋邵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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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昏昏。這裡離安慶好在並不那麼遠,可是一天一夜下來,小白馬還是支援不住了,搖搖晃晃地再不肯前行。
青龍教從武昌東進至安慶正是上個月的事情。武昌雖地近中原,可畢竟並非青龍教原址,被逼至此亦是無奈,以拓跋孤的性格,他若不大張旗鼓地原路打回,也便不叫青龍教主了。這樣的訊息,凌厲和邱廣寒在先前行路中,也早便聽說。
他下馬,一手牽著,一手扶著馬背上的邱廣寒,放滿了些步子。白馬真的是很累了,一天一夜負著兩人疾奔,只是少少地印了幾次水,嚼了幾根草,對它來說,太辛苦了。
還有一半的路程啊。
沒辦法,只好換馬。
又一天一夜。
有一個瞬間他突然停了下來,去看懷抱裡靠著的邱廣寒。已經兩天了,整整兩天,她竟然一點兒都沒變過,竟還帶著那恍惚的笑意,就是她見到蘇扶風時那友好的微笑。她還來不及收斂這一切。
可是人人都只說你會變壞,他們提防你,敵視你,到頭來你還是毫無心機。你一點兒也沒變啊。
他握她的手。她鑽心的痛楚也鑽入了他心裡。痛或者死,你選哪一個?
這個問題真的很奇怪,可是以凌厲對邱廣寒的瞭解,他可以替她回答。她從來也不怕死,怕痛倒是怕得要命。這似乎是她可愛的地方,但是如果真要作出選擇,她寧願痛著,也要活著的。
我會帶你去很多很多地方,你喜歡熱鬧也好,清靜也罷,我都帶你去,陪著你——只要我們都能夠活著!
他苦笑,摟緊了她肩膀,反手一鞭,又策馬疾奔起來。
還沒有到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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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八
到了。
凌厲勒馬。遠遠地已經可以看見青龍教的幡旗,那青龍張牙舞爪地浮在高處,迎著烈日獵獵作響。
凌厲幾乎睜不開眼睛來,臉孔亦帶著夏暑的通紅。汗溼透了重衣,胯下的第二匹白馬也有點抽搐了,正在喘著氣,他卻再也顧不得什麼,一縱馬,躥上了小山坡。
青龍教壇照樣依山而建,凌厲靠近此地自然早為數名教眾發現,方一靠近臺階,立時便被團團圍住。
來者何人?有人喝道。
凌厲心急,哪裡管得了這許多,只喝道,讓開!
這些教眾當然不好惹,各亮兵器,偏偏將去路擋得更死。正爭執間只聽一個聲音怪里怪氣地咦了一聲道,我莫不是弄錯了,怎麼好像聽到凌小公子的聲音?說話人來處正是顧笑塵。只見他邊慢悠悠從人叢中盪出來,邊道,什麼風把你吹來了,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