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抑住頭腦裡瞬間的恍惚暈眩,顧自往外走去。
獵戶似乎愕然,半晌才搖頭道,小小年紀,卻寧願做個乞丐……
——乞丐嗎?原來自己雖然不願,在別人眼裡,卻已經是這樣了。從獵戶這裡離開,他才明白過來,自己是真的只能做個乞丐。
因為做乞丐是唯一一種不用拋頭露面,就可以活下去的的營生。他可以蓬頭垢面地讓誰都認不出來,也顯然不用連累任何人。
事實上他也沒有任何選擇。他僅有的財產只是那塊破損的手帕包著的名貴髮簪,既然決定不將它當了,他也只能這樣風餐露宿。幸好誰也料不到一個乞丐身上會有這樣的東西的,否則以這般元氣大傷是不是傷寒咳嗽的一個凌厲,恐怕也阻止不了它被人搶去。
如果要說還有什麼“財產”,那便是那一幅畫了——那一幅在左下角輕盈地綴著那個“邱”字的畫。它已經完全皺了,被汗浸溼過,又幹了,他不敢去看它是不是已經沒有了形狀。他只是偶爾在夜裡伸手握住了它,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他曾在伊鷙堂的地牢裡突然發現他一樣,假裝還是那麼意外與欣喜。
這樣的日復一日很久很久。那一切,也都像過去很久很久了,久到他都已經記不清,也覺得自己再沒有什麼念想,直到這一日他忽然在一間酒樓的外面聽到了一個訊息。
“八月十五麼?”
“對,八月十五。”
那兩個人說著日子,凌厲才發現,自己忘記日子已經很久了,忙問了旁邊的人,才模模糊糊知道已是七月頭上。他下意識地又去摸胸口的那個簪子。那個,“等我出嫁了,你再給我”的簪子。
八月十五,她要出嫁了。
那是個好日子吧。不再是純陰之體的邱廣寒,什麼都不用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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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了,而早在半個月前,蘇折羽的快馬就已經追到了蘇扶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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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扶風坐在山崖上,一顛一顛地抖著雙腿,好似很快樂,其實很惆悵。
惆悵絕不足以形容她的心。她不敢回想凌厲當時的表情,以至於離開之後,她才想起最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卻竟沒有對凌厲講——那才是她這次離開總舵出來的原因。
可是,她趕回來,凌厲卻早已不在,她不知要去哪裡找他。她甚至也相信,假若再見,他一定殺了她,連開口說話的機會都不會給自己。
在任務和你之間,我其實選擇的是你,可怎麼看,都像是我選擇了完成任務。
她苦笑著坐了很久,終於在毒辣的日頭轉為陰沉時一步一步地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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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五
蘇扶風坐在山崖上,一顛一顛地抖著雙腿,好似很快樂,其實很惆悵。
惆悵絕不足以形容她的心。她不敢回想凌厲當時的表情,以至於離開之後,她才想起最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卻竟沒有對凌厲講——那才是她這次離開總舵出來的原因。
可是,她趕回來,凌厲卻早已不在,她不知要去哪裡找他。她甚至也相信,假若再見,他一定殺了她,連開口說話的機會都不會給自己。
在任務和你之間,我其實選擇的是你,可怎麼看,都像是我選擇了完成任務。
她苦笑著坐了很久,終於在毒辣的日頭轉為陰沉時一步一步地下了山。
她將要說的話寫在了信裡,仔細藏在身上。——就算你要殺我,說出“看信”這兩個字的時間,總還是有的吧。
卻沒料到來取她性命、給邱廣寒報仇的人,並不是凌厲。
這個人和凌厲其實一樣,殺人的時候都喜歡黑衣、蒙面。來的人並不高大,卻騎著匹高頭大馬,肩上停了一隻小玉鳥,人一動,玉鳥就撲稜撲稜地飛了起來,很像驚慌失措。
她是迎面而來的。她看見她時,下意識地停住腳步,那明晃晃的刀尖就錚地一聲,指了下來。
她連忙跳開:誰?鐵稜角瞬時滑入手心,將那刀尖盪開。
』見馬上那人,刀從臂上彈出,似有機簧,說是刀,卻又有點怪異。這人全不答話,旋身便從馬上躍下,身在空中,那刀卻已向她遞出三四招之多。
蘇扶風一與她交上手,便知此人絕不好對付。只是她殺手天性,再是危急,也要好好觀察:這人身材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