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鴉在診所的日子過得就像皇帝,診所的護士MM各個都沉魚落雁,最重要的是都對他特別溫柔,或許皇帝的後宮三千也不過如此。診所的廚子據說是世界前二十名以內的名廚,楞是讓他這個胃小得跟麻雀似的男人頓頓酒足飯飽後還想多吃幾頓。診所還有營養師和復健教練員,其實這兩樣對鴉來說不太需要,不過他看連相柳的眼色,就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拒絕的好。
拒絕了,也許就沒命了,接受了,或許還能多留幾日。
就在他窩在小小的房間裡度享天倫之樂,幾乎快忘了外面的硝煙烽火時,連相柳帶來了一個惡號。
當時,他正站在電子稱上皺著眉頭看自己體重居然在幾天內飆升了幾公斤,連相柳快步進門,在他背後說:“有人來接你了,你可以離開這裡了。”
鴉定定地看了眼連相柳剛果獨斷的神情,只覺得自己像被刑滿釋放的囚犯,乾澀地嚥了口唾液:“S小姐來了?”他表面上鎮定,其實心裡很想鑽到床底下去。
連相柳冷冷地把目光撇開:“一個男人。”
“啊?”鴉像火星人剛到地球似的,呆呆站著不動。
連相柳冷冷地露出一絲譏笑:“開橙色跑車,好像想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來接你。”
“哦……”
男人?他身邊沒幾個男人,且都是些野蠻暴力,薄情寡義的,絕對不會專程開車來接他……
連相柳領著鴉到診所大門口,要出去必須繞過前院大大的噴水池,噴泉沒有啟動,鴉出了大廳就能看見大門邊的男人。
瘦長的身材像竹竿一樣立在那裡,斜著身子倚在大門的牆端,渾身都裹在深沉的黑色中,大冬天卻敞開著領子,說不出的性感以及頹廢,嘴邊叼著煙,抑鬱的眉頭鎖在一起,靜靜冥想著什麼似地沉浸在菸草的薰香中,從頭到腳,從外到裡,甚至深入骨髓一直到靈魂的全部,都深深地沉在了黑色中。
這樣的人,渾身都散發著一種氣質:沒有煙,他就會像魚兒缺了水。
“小正!!”喊出名字的同時,鴉的身體不由往前傾了傾,要不是拄著柺杖走不快,他可能早就飛奔過去了。
連相柳瞧見他激動的樣子,微微鎖住了眉頭,步子也放慢了,冷冷地盯向門口的男人,眼底藏了一股狠勁。
男人抬手打了聲招呼:“喲,好久不見了。”
“為什麼是你——”
“不能是我嗎?”
“不是……”
尹正的眼神往鴉身上瞟了瞟:“怎麼弄成這副德行?”
鴉同時也打量著對方,無奈笑道:“你搶了我的臺詞。”
“哦,我啊……”男人抬手蹂|躪著自己的頭髮,他的頭髮黑黑的,卻不太光亮,亂糟糟地貼著臉頰,長短不一,看起來就缺乏打理。不,是根本不打理。“沒怎麼樣,最近蠻好的啊。”說出的話,和他的形象截然相反。
“蕭女王說,你跟你爸爸斷絕了父子關係。”鴉帶著幾分嚴厲的語氣,把自己當成兄長似地看著年齡相仿的少年,“你哥打電話給我,說到處找不到你,他很著急,小正,你這樣讓他們擔心,不太好……”
“部隊裡有任務嘛,我是不想讓他們擔心。”叼著煙的少年身上並沒有幾分軍人的氣質,反而像街頭混混,瞪了眼鴉,又輕描淡寫地晃過連相柳,接著轉向就停在門口的橙色跑車,“真是,現在怎麼人人都那麼囉嗦。還有啊,烏鴉,我跟你說了多少遍,我比你大,你應該叫我大哥!怎麼可以叫小正,我媽都不會這麼叫我。”
“小正!”
“叫尹大哥啦!”
鴉急急地想趕上去,努力擺動著柺杖的頻率,連相柳輕輕搭手扶了一把,兩個人到車子前時,少年剛把煙扔在地上用腳狠狠地踩滅,然後開了車門:“要我扶嗎?”
鴉下意識地推開了連相柳撐在敞篷車的車門上;“不用,我沒問題。——小正,我好好跟你說——”
“煩死了,上車再說吧。”少年伸手一推,像趕鴨子似地比鴉踹進了車子。連相柳眨眼就到了少年跟前,陰著臉道:“他傷得很嚴重,你照顧他一點。”
少年的眼神很不耐煩,甚至有著不良學生那種憤世嫉俗的頹靡,淡漠地掃了一眼歪倒在副駕駛座上的鴉:“等他見了S小姐,傷勢大概會更嚴重。”
連相柳壓低眉頭,看著少年眼底的不悅呼之欲出,可是他沒有開口。
少年快速地繞到駕駛座那邊,上車前才又看了他一下:“連總督,我們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