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渺茫,卻實實在在存在著。
鴉忽然想,這個人以前一定不是這副樣子的。
“好,我知道了。”鴉擺正坐姿,以表鄭重。
“我留在皇羽門,是想查一件事。”
皇乙軒以這麼一句開頭,講了個有關於家族恩怨的故事。
皇羽門和常生家族代代都是世仇,這仇兩邊人都已沒人記得是什麼時候結下樑子的。
皇羽門是過去數位皇帝的暗宗,執行秘殺任務,演變到後來就有了殺手組織“無限度”。常生家族則一直沿襲了“祭祀”的職責,只是當君主制被廢除後,這個家族的權力也就等於被懸空了。
但是,常生家族掌握著歷代皇家的秘密,並且每一任繼承人都傳承了能剋制皇羽門血統的基因。為此,皇羽門對常生家族趕盡殺絕,迫使常生家族的人不得不四處流亡,隱姓埋名。
事情發生在皇未寂與皇乙軒的前一任繼承人身上,那個人叫皇崎,是上一代皇主人的侄子,從出生那一天起,就已經被決定要繼承皇羽門。而皇羽門也順順利利把他培養成合格的繼承人。
皇崎十四歲的時候,某一天到家族的祖墳祭祀老祖宗。皇羽門受封“皇”的姓氏,自然被視作皇親國戚,老祖宗的祖墳以皇家陵墓儲存,方圓數百里都是皇家的領地,但是那一帶沒有開發過,由於是安葬老祖宗的地方,也不敢隨便開墾買賣,就一直荒廢著。
說來也巧,皇崎拜完了老祖宗,想一個人透透氣,就沿著林子一路逛得老遠,沒想到居然碰上了小偷。
皇崎在皇羽門上上下下,人人都寵著他,敬著他,雖然不是嬌生慣養,但脾氣派頭全然是大少爺,未來皇主人的氣魄,從來沒被小偷招惹過,有人敢偷他的東西,他當然窮追不捨。
結果,這一追跑了好長的路,那小偷跟野人似的,躥得飛快,皇崎昏頭昏腦的就跑到了林子深處,等回過神來時,已經迷路了。
他在林子裡坐了一夜,到了第二天的晚上,人已經餓得昏昏沉沉,沒有半點力氣再站起來。
他昏倒在林中,等醒來時,身邊已經圍了一堆親戚長輩,自己已經回到了皇羽門的別墅裡。
後來又過了兩年,“無限度”抓到了常生家族的繼承人,帶回本宅請示了當時的皇主人,準備在祭典上給老祖宗當活人祭。
既然是活人祭,當然要打扮得整潔乾淨,換上祭典專用的式服,皇羽門規矩森嚴,這種方面絕對不敢疏漏。
皇崎就這麼巧合地在院子裡碰見了被梳理乾淨的常生家族繼承人,年紀比他小一點,穿著紫藤花的素雅和服,身材比同齡人嬌小,細眉薄唇顏如玉,披散著一頭黑亮如緞的長髮,立在山竹中,讓皇崎頓時產生了“傾國傾城絕代天下”的想法。
那真是個小美人,皇崎明知道她是常生家的繼承人,馬上會被當作活人祭,卻還是忍不住過去打了招呼。
小小的美人兒看向他,一雙碧綠的眼睛清澈淡雅。“你們皇羽門的人,果然無情無義。”他雖然半帶笑容,卻清冷如月,沙啞的聲音透著與生俱來的桀驁,完全不似階下囚,到像是皇羽門的半個主人。
皇崎愣住,見小美人冷冷笑了:“我當初明明告訴過你名字的,我叫常生碧,你果然忘了。”
皇崎這才想起來,兩年前他在林子裡迷路,在林子裡餓昏過去,意識不清,記憶模糊。那時候有人把他背出了樹林,走了好長一段路,確實是有說過話的,只是他確實後來忘記了。
那個偷他東西的人說自己叫常生碧,皇崎還開玩笑說姓常生的都活不長,那人說與那個常生家族確實有點關係。
他只記得那是個野人,怎麼會知道,竟是如今站在眼前的這位花容美人。
而且他錯了,錯把對方當作是軟玉溫香的女孩,哪知,竟然是男的。
皇崎是個有原則的人,既然當初欠人家一個人情,他決定偷偷放了常生碧。那天半夜三更,他故意調走了家裡的護衛,並且瞞著皇主人,帶常生碧逃下山。兩人還沒逃出龍凰城,“無限度”的人就開始滿城搜查。
皇崎於是想了個辦法,和常生碧對換衣服,弄來一頂假髮帶上,看著常生碧說:“把頭髮剪了!”
常生碧抓了一把頭髮湊到皇崎面前,冷冽一笑:“剪吧。”
皇崎幫常生碧割斷了長髮,幫他戴上自己的鴨舌帽,笑笑說:“走吧,到外面自由快活去,以後別再被我們家的人抓到。”
常生碧回笑說:“我不會像某人那麼忘恩負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