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
接著,他閃到後艙,著手準備。忽而想起什麼,定定地望著通向皇乙軒房間的甬道,一片寂寥中,雖然甬道里是暖光,卻靜悄低壓得令人透不過氣。過了會,他重新回到駕駛艙,讓機師接通剛才的通訊訊號。
他對霍碧若他們下達指示說:“楊帆不會招供,計劃照舊!”
“那楊帆還管不管?”
夙沉默了一會,捏緊對講機:“總之,按原計劃行動。”
【194】
房間裡悄然無聲,皇乙軒顫顫巍巍撐起身子時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他的長髮自肩膀滑下,鋪在挺直的背脊上,順過一串銀珠似的光澤,一直垂到床邊,被自己的手按住,放下雙腿時,不小心扯動了一下頭皮……
頭髮太長了,總有些影響行動,他訕訕而想,無奈地看著早已過了腰際的銀髮,呆呆然地在床邊坐了半宿。
而後,眼睛一凜,顫著長睫抬起來,盯向門扉。
渦輪聲沒有了,飛船應該是停泊著,對於這些依舊熟悉得猶如一日三餐的菜色,估判能力沒有分毫減弱,他一邊暗自諷刺著身體裡那個總忘不掉軍人氣節的靈魂,一邊借用這些昔日積累的經驗,拖著病怏怏的身體,儘量地悄悄到門邊。
皇羽門的飛船內部構造和裝潢與普通的房屋室內差不多,如果不仔細去注意一些船艙的金屬材質隔板,幾乎是發現不了這是在一艘飛船上。
皇乙軒握著門把手,稍稍喘定氣,開了門往甬道上探一探,神色閒定地往外走了幾步,來到甬道上。
說是甬道,卻不同於軍艦,用眼睛看就是一條別緻的走廊,素雅氣派,很符合皇羽門傳統的風格。
他往一端望了望,神情有點緊繃,眼色利得跟針似的,掃了掃各處的監視器,轉身往另一端走。
他這是要去關押烏鴉的囚室,在船尾底艙的某個貨艙裡,具體的位置還需要找找。
甬道里沒有人,沿著樓梯爬下,這一路都走得很順利。底下的走廊明顯比上面狹窄很多,船艙也一間間緊挨著,皇乙軒逐個開啟艙門確認,直到找到烏鴉呆的囚室。
那當然不是一間真正的囚室,而只是稀稀落落地堆放著一些雜物的儲藏室,空間很寬裕,中央什麼都沒有,只有一把椅子,椅子上綁了一個人。
那人當然不會是別人,就是烏鴉。
皇乙軒第一眼看見烏鴉的情形,清眉不由擰在了一起,一瞬間無數複雜的心虛一併湧上他冰涼的臉頰,引得薄薄的玉膚也泛起了一絲淡紅。
七戒啊七戒,什麼時候你也變成那類欺善凌弱的勢利之徒了……
從容地反鎖上門,他悠悠地步到昏迷的少年面前,垂目自若地看著,苦澀哀嘆。
雖然也只是受了點皮肉之苦,以鴉的健朗來說不過是無關痛癢的小傷,可是皇乙軒看了心寒,一是為了烏鴉受的罪,為他痴心一片的傻心疼;再者,也主要是為七戒做出這種事心悸,為他如今也開始利用人心弱點而寒心。
物是人非,總有人迫於各種的無奈而變化,他到不是怪七戒,只是如今尷尬的局面,讓他不知如何自處。
他蹲下身,半扶著鴉的肩膀搖了搖:“鴉!……鴉!……”
低垂頭顱的鴉喉間發出幾聲遊絲的低吟,懵懵懂懂地醒了,眯開的眼縫漏出了光,皇乙軒才真正定下心神,嘆了口氣。
和服的好處就是寬大,容易藏東西,皇乙軒畢竟是幹過特種職業的,要藏好一把戰刀易如反掌。他拿了刀割開捆縛烏鴉的皮帶,而後又摸出鑷子,準備撬開鐵鏈上的鎖。
這些事對於他這個機械天才不難,只是需要花點功夫。
當他縮在椅子背後專心撬鎖的時候,鴉鬆動著手腳筋骨的同時,含了一口血腥,嘶啞地低吟:“乙軒,你身體怎麼樣了?好點了嗎?”
“我沒事。”皇乙軒應付著,利索地開鎖,卻是一個接一個沒完沒了。
又一口血腥滿溢在嘴裡,鴉哽塞了一下:“乙軒……我有話想對你說。”
“卡啦卡啦”,鎖鏈抖動的聲音清脆盪漾,夾雜著鎖匙的翻攪,意味著皇乙軒沒有停下手中的活。
鴉等不到反應,便自顧自地說:“我,那個……其實知道這是陷阱,在潛入進來的時候就發現了,如果不是陷阱,不會這麼順利……”
嘴裡的腥味濃稠得反胃,他勉力嚥了咽,想保持話語清晰。
“我聽說城主聯盟會議可能會出事,知道你要去參加那個會議,就頭腦發熱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