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乾頭髮。
“什麼天大的事情,非要把我吵醒?”單純的蒔蒔立刻被香濃的可可收買了怒意。
他擦頭髮的手勁真舒服,昏昏欲睡的念頭又浮了出來。
“熊倪是誰?”他儘量收斂醋意。
“就是熊倪嘛!”舒服、想睡、舒服、想睡……
“我是指他跟你是什麼關係?”他沒發現坐著的蒔蒔已經半迷著眼了。
“關係是不得了,關係很多。
“麻煩請你說得具體一點。”心跳遞增到每分鐘兩百。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國小同學,還是我好朋友晶晶的愛人同志。”
晶晶的愛人同志!他真是錯怪人家了,如果下流胚子——不,正直有為的熊倪站在眼前的話,一定要友好地握手,以後絕不再詛咒他了。
心情一下子變得十分美好。
“十萬火急把我挖起來,就問這個!”真是沒營養,她要睡了。
“我明天晚上要飛去墨爾本,那邊的工程出了點問題,我要過去看看情況,我不在時,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我會打電話回來。”要不是非去不可,他怎麼可能放下讓人擔心的蒔蒔。
“嗯。”神遊太虛的蒔蒔,根本沒仔細聽。
他輕柔地在前額印下一吻。
“我愛你。”
瞌睡蟲被震得一隻不剩。
她沒聽錯吧!他愛她!
她抬頭望進他溫柔的眸子,他是認真的。
她無法解釋心中的悸動,她竟然因為這短短三字而開心不已。
混沌的腦子無法轉動,她愣愣地說不出話來。
他那雙大手,又在她身上引起與昨晚相同有燥熱,讓她來不及思索,便沉醉在他無邊的柔情中。
她今天怎麼怪怪的,無論什麼事都引不起她的興趣。
她要好好想一想,總覺得某些地方不對勁,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從表面上看起來,一切都是那麼的正常。氣溫攝氏二十五度、溼度百分之九十五、有點風、有點雲、六十五元的便當裡有一塊排骨三樣菜。
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她雙手支著下巴認真思索。
也許是她有點累。
也許是……子易出國了。
以前老覺得他正經八百!羅裡叭嗦,怎麼才分開沒多久,就覺得全身沒一根筋對勁,老惦著他。
從子易踏出國後,她就開始不正常了。首先是七點準時從被窩爬出來,然後成功地替自己煎個蛋當早餐,接著平時怎麼找也找不著的東西神奇地出現在她面前,剩下來的一個半小時,她只能坐下來呆想著他。
想念他含笑的眼眸、想念他沉穩的心跳聲、想念他貪戀的親吻、想念他輕聲哄誘、想念他叫蒔蒔的低沉語調。
他已經無所不在地侵入她生活的領域,她依賴他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程度。
霎然,她的眼睛睜得又圓又亮。
她不會是……不會是……愛上他了吧!
天!怎麼可能?多麼意外的意外。
她不敢相信這個發現。
她完美的人生計劃裡,老公除了要大她五歲以外,還要不能相愛,有了這個附註才能臻於完美。
她自私地希望自己不會和母親一樣,愛得驚天動地,然後無疾而終。她不敢用自己的感情,去賭未來的幸福,她看夠了母親的思念,她無法忍受同樣的寂寞。
愛情瞬息萬變無法預料,彷彿每一秒鐘都有無窮的變化產生,她能預測結局嗎?交出自己的一顆心後,能全身而退嗎?
她給自己的答案是否定的。
那麼,就只好離開他了,她一廂情願地認為只要使出鴕鳥政策,來個眼不見為淨,就什麼煩惱問題也沒有。
她要按照人生計劃過完一百歲。
離婚是唯一正確的選擇,是導正她人生計劃的唯一途徑,反正她也算按照計劃在二十六歲結了婚,只不過出了個小小閃失,莫名其妙相愛起來,沒關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簽妥了離婚協議書就一切OK!
這真的是非常、非常浪漫,非常、非常羅曼蒂克,非常、非常的 Special+Superrise,在這個結婚滿一週年值得慶視的日子裡,俊男美女花前月下、美酒當前,再加上一張離婚協議書。
“我們離婚吧!”美女首先開口,打破沉默。
“為什麼?”俊男揉揉發疼的額角。他剛結束十二個小時的長途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