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崇真剛取下華盛頓郵報女當家的個人自傳。一聽這話,用它敲中某人閃避不及的腦袋。
“白痴也比你會算帳。真搞不懂你們基督徒。”
打腫臉充子,這種故作慷慨的行徑真教人厭惡。
那是好幾百頁的精裝書耶!
藍慕華揉著隱隱作痛的腦袋,滿心哀怨。
穆崇真把書裝進提袋,便讓她笨手笨腳的朋友提回家。“我的客戶中有幾個獅子座的入,改天介紹給你認識。有錢人嫁女兒娶媳婦,佈置禮堂的花錢很驚人的,包你賺翻天。”
藍慕華將小娃兒的雙手合在一起,感激不盡地朝穆崇真拜了兩拜。“小勳勳快謝主隆恩!”
穆崇真趕蒼蠅似地揮手道。“少來,他該睡覺了。”
藍慕華知道皇帝母親對奶娃兒沒啥耐性,遵旨行事才是上策,將牛皮糖似的小傢伙抓下來。
小勳勳沒玩夠,“哇”的一聲,立刻哭了起來。
前一刻還有說有笑閒田家常的穆崇真,下一秒已是山雨欲來風滿樓,“莉亞,閉嘴奶嘴呢?”
菲傭莉亞飛快地從消毒鍋中找出安撫奶嘴,戰戰兢兢地遞給小貝比一哭就瀕臨抓狂邊緣的女主人。
穆崇真把女僕當成人犯訊問“有沒有消毒?”
莉亞惶恐地猛點頭,“ 已經消毒過了。 ”
在女主人比刀子還利的目光注視下,莉亞將安撫奶嘴塞到小娃兒口中,急切慌張的模樣教藍慕華瞧了很不忍心。
小寶寶的圓臉全皺在一塊,“噗”的一聲,將奶嘴吐了出來,偏偏好死不死就掉在他媽媽的裙子上。
穆崇真揚子就甩了兒子一大耳光。
“髒死了!”
小娃兒張著嘴巴放聲狠哭,震天價響的哭聲從中山北路一段到七段,都聽得清清楚楚。
看著嬰兒臉上五道紅紅的印痕,藍慕華俏麗的臉蛋上滿是憐惜。
“利亞,快帶孩子上樓啊!”
“我警告你,”穆崇真豎起三根手指頭,狠霸霸地道:“三分鐘內你沒辦法讓死囝仔閉嘴,馬上滾回菲律賓!”
莉亞沒命似地抱著孩子逃到樓上,彷彿有惡鬼張牙舞爪朝她撲來。
直到嬰兒的哭聲逐漸淡去,穆崇真超級難看的臉色才慢慢平復、緊繃的線條逐漸鬆弛,翻出淡煙,藍慕華幫她點上火。
一時之間氣氛變得有點僵。
穆崇真自虐似地拼命煙吐霧,臉上表情變化不定。
“他一哭我頭就痛,頭一痛我就抓狂。”
“偏頭痛是老毛病了,短時間內也醫不好。”藍慕華眉心緊蹙,憂慮地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不如二十四小時託嬰。讓奶媽照顧小勳勳算了。” “你以為我捨不得花錢?”穆崇真氣哼哼道。“依我的意思,小鬼生下來就丟給奶媽照顧,偏偏他老爸不肯,死克平常脾氣好到沒個性,拗起來活生生就是一頭驢,我怎麼求都不聽,能怎麼辦?”
“老年得子,也難怪教授捨不得。” 小勳勳活潑可愛,藍慕華也很想綁他回家自己養,何況是年逾六旬的教授?何況是他的親骨肉?
“早知道養孩子這麼苦,死鬼的財產再多一倍,我也不生。”穆崇真一副被騙慘的模樣,撥出一口煙,“真不上算,虧大了。”
藍慕華微微地蹙了一下眉,輕聲說道:“崇真,不要把小勳勳當成二億新臺幣的替代品,他是你兒子呀。”
“我嫁給死鬼本來就是為了錢。”穆崇真滿臉不屑,笑容中更是充滿了譏嘲:“既然被人講得那麼難聽,我何苦白擔這個虛名?趕屍族除了錢六親不認。死鬼在法律界的影響力也讓我足足少奮鬥三十年。”
遠觀法律事務所是亞洲首屈一指的大型律師事務所,一字排開四百名律師,誰沒有兩把刷於?若非所長夏振剛的恩師恰好是她老公,穆崇真搞不好到現在還在替資深律師遞茶跑腿。
“不管別人怎麼說,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藍慕華沉著臉指責道。“不分青皂白就說人家有錢有勢即相識,無財無勢即路人,那些記者不怕爛舌頭嗎?”
工作多年早就學會把真實情緒裹得密不透鳳,就算在至交好友面前,穆崇真也不肯輕易收起扎人的尖刺。
“當事人都俯自認罪了,你還管我辯護幹嘛?這麼無聊,一定每天閒在家裡沒事幹吧?”
藍慕華溫柔地微微一笑。崇真每次被戳到痛處,就用攻擊別人來模糊焦點,她才不上當。
最近攪得她天下大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