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瞄了她一眼,深不可測的表情讓她實生恐懼。
“還信任我嗎?”他突如其來的問道。
“咦?”
他漠然的比比插在車上的鑰匙,“如果你怕我,你可以自己開車離開。”
“那你呢?”她顫巍巍的道。
他僵笑一聲,“你還關心我?我差點強暴了你。”
“呃……”她吞嚥一下口水,看看自己手上的外套,再看看他身上單薄的襯衫,夏天的海風一入夜,還挺涼的,他可能會在這兒凍僵了。可是,若真讓他上車,難保他不會再次獸性大發,那她的清白不就岌岌可危。
可是她的一千萬呢?好不容易有了接觸,不管是動之以情、施以威嚇、訴諸於法,她都有接近他的理由,若放棄了,不也棄之可惜?
說來說去,危機已經解除了,何況,她根本不會開這玩意兒啊!她還是得讓他開車載她離去。
算了,古有明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頂多,她隨身準備防身器以保護自己。
“咳……咳。”在抹去淚痕後,她乾咳兩聲清清喉嚨,“上車吧!”
他不可置信的擰眉問道:“你不怕我?”
她粲然一笑,“怕你就不會跟著你上山下海,早就跳車了。”她故意隱瞞自己根本不會開車的事實,因為她知道,適時的信任可是一項利多呢!他除了會對她另眼相看外,這印象可深刻了。
“可是剛才我對你……”
“你突然著了魔,不過,現在已經恢復正常,我有什麼好怕的?”
他牽強一笑,沉默無語。
賓士在這條寂寞的公路上,兩人思緒各異——
看在鉅額酬勞的份上,張鬱瑜的膽子茁壯不少,她若有所思的盯視著龍雲青完美卻凝重的側臉,努力的思索下一步的計謀。
而龍雲青被她無意強扯開來未曾結疤的傷口,此時,正一滴滴的流著悲慟的熱血……***
唐玉娟佇立在自宅後院裡,約五十多歲略顯蒼老的臉龐上盡是愁容。她輕輕的走到躺在涼椅上休息的龍雲青身旁,憂心忡忡的道:“這些天到底怎麼了?”
他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隨即閉上眼睛,“我早說過沒事了,媽。”
她搖搖頭,也在涼椅上坐了下來,“身為你的母親,你有事沒事我會看不出來?”
“真的沒事,媽。”
“怎麼沒事?你已經連續七天都窩在家裡,連大門都沒出去。”
“我累,很想休息。”他睜開疲憊的眼睛道。
她心疼的頷首,“我知道你累,可是我總覺得你不對勁。”她頓了一下又道:“照理說,你爸這些天到美國參加經貿會議,你應該會花更多的時間在公司上,可是你卻交代翁伯伯處理一切事。”
“爸一向信任翁伯伯,何況,我這幾日要休息的事,在爸要前往機場前,就已經跟他商量過了,他也應允了,媽,你就別再說什麼了,好嗎?”語畢,他再度閉上眼睛。
雖然明白母親是擔心他,可是他實在沒有心情安撫她。畢竟母親也是女人,也是他唯一不能視若無睹的女人,可是她和其他女人一樣,也會對他殘存的男性尊嚴造成威脅。因此,他和母親間一直有這道無形的鴻溝,讓彼此無法產生親切感,只有父親是他能傾吐心事的唯一物件。
對七天前,他差點成了一個強暴女人的色情狂一事,他已經向父親坦承。父親雖表震驚但仍加以撫慰,也答應他休假半個月,讓翁伯伯處理美揚國際集團事務的要求。
至於張鬱瑜?他的腦海出現她柔美的臉孔,而她的笑容、憤怒、哭泣、驚懼……這些複雜的表情也一一掠過心海,不可諱言的,她讓他印象深刻。然而,話又說回來,她差點遭到自己的狼吻,他對她的印象怎會不深?
在他駕車送她返回士林住處時,他歉然的目光盯視著她上樓的身影,出乎意料的,她竟然回過身來笑盈盈地對他說:“我名叫張鬱瑜,記住了!”
想起自己在海邊猙獰狂暴的舉止,他就無法原諒自己,可是,是什麼原因讓張鬱瑜還能巧笑倩兮的面對自己?他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
一夜無眠的他,在習慣性的要出門晨跑時卻躊躇了,他怕碰到她。他的作息一向正常,因此,撇開張鬱瑜不談,會定時、定點的出現在他面前,以求得關注的女郎著實不少。
有些女人是貪得他的外貌、有些則是貪得他的家財,所以竭盡所能的來回糾纏,就是為了能嫁入豪門,飛上枝頭當鳳凰,或是挖些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