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呃……”他只能乾笑以對。
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只是蓋棉被純聊天?唉,他討厭這種爪耙子的生活,但小姐的命令他又不能也不敢不聽。
“哼。”何瑞芽冷冷回應,瞪著欄杆底下自水泥縫中生出的不知名花草。
特地把他送到英國,好讓他可以專心在事業上,想不到一趟北京之行,竟又鬧出了這問題……他長相俊爾超群,浪蕩的笑容可把一群女人迷得暈頭轉向,能閃過他魅力者,少矣。
就連她,也沒能逃過。
只是喜歡又如何?他的心並沒向著她,完全不懂她的苦心,甚至還處處和她唱反調。
想要他愛上她,真有這麼困難?
還是,她的方法終究是錯了?
彎下身,想要越過欄杆攀採那朵不知名的花朵,動作進行到一半,耳邊又傳來呂競的聲音。
“小姐,就算兩人真有什麼,我想,頂多也只是逢場作戲罷了。”他絞盡腦汁的解釋著,希冀小姐的反應別太大。
“逢場作戲?”她一怔,身子突地失去平衡,手機滑出手心,她悽慘地尖喊了聲,“啊——”
何瑞芽動作迅速地翻坐起身,大口大口呼吸,像是要吐出淤塞在胸口的恐懼,冷汗沿著額際不斷滑落,陣陣惡寒從背脊一路往上狂竄,她止不住地抖著,心跳失序,眼淚莫名流出。
“瑞芽!”
砰的一聲,房門被推開,一抹頎長身形飛似般來到她面前,大手輕捧著她流滿淚的臉,他心疼欲碎的神情,深漾著哀傷的黑眸頓時映入她眼簾,她又恍惚了下。
季揚?她不解地皺起眉。什麼時候她跟他好到這種程度,讓他會如此直率地坦露他的擔憂?
“作惡夢了嗎?”範季揚輕抹去她的淚,大手在她背上輕拍著。“還是哪裡不舒服?”
暖意透過他厚實的大掌流淌入她的體內,驅走了那抹無邊無際的寒意,在心底暖成一道洪流。
突地,他的動作停了下來,黑眸微眯起。
何瑞芽不解地看著他,有些不滿他停下動作。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他問。
“嗄?”他怎會這樣問她?
“我警告你,再敢忘了我,我就、我就……”還能怎樣?大不了再重頭溫習一次唄。
可是,這樣很挫折捏。
何瑞芽正眼瞅著他,記憶全回籠,轉眼間在她的腦袋裡彙整出最完美的資料儲存,所有中斷的記憶和先前的記憶統合收齊,她驀地笑了。
“你笑什麼?”他又抖了下。
笑得好媚好正點,笑得他心頭小鹿亂撞,魂魄亂亂飛。
“我知道你是誰,範季揚,音同犯賤的犯嘛!”說完,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粉顏漲紅,驅走了先前教他心情膽戰的慘白。
範季揚鬆了大大一口氣。
還記得嘛,早說咩,幹麼嚇人啊?
聽著她爽朗的笑聲,笑意也跟著抹上他的唇角,重壓在心間的那塊大石總算被他攆走了。
打從她昏倒送到醫院至今,他始終惶惶然,恐懼著她該不會又有什麼問題,但如今她笑了,笑得極為燦爛豪氣。
只是——
“覺得哪裡不舒服嗎?”餘醫師替她做了些檢查,資料皆顯示正常,但看她這樣笑了,他還是有些不安。
“沒有。”她輕搖著頭,感覺現在的自己再清醒不過了。“我現在在醫院嗎?”
她現在才瞧清楚了房內的擺設。
“嗯,如果沒什麼問題就可以回家了。”
“那我們回家吧。”
“等點滴打完。”他指著點滴瓶,見她微惱地扁起嘴,不由得輕掐住她的唇。“很快的,不要急。”
何瑞芽瞪大眼,儘管心跳如擂鼓,她還是強迫自己鎮定,不準臉紅。
他他他……真不愧是女人殺手啊,做起這動作一點也不扭捏,習慣得像是每日都做上一回。他和那個劉質的相處模式便是如此嗎?
儘管她出事的這三個月來,出她意料之外地加溫了兩人的關係,若他心底已經有人入駐,對她再好,又有什麼意義?
會將他遺忘,也是被他所傷的啊~
“怎麼了?”瞧她垂下眉眼,一副意興闌珊的模樣,範季揚不禁又擔心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他勾起她尖細的下巴,幽邃魅眸像是探入到她靈魂深處般的滿溢深情。
她心序錯亂,深吸口氣,推開他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