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足足在空中鬥了擊敗招,儼然看得出凰荼略勝一籌,可就是取勝不了。
胭脂不由得急了,照這麼下去,凰荼遲早會體力不支吃虧。
這個魔魂,他靠著吸收幽冥泉眼源源不絕的魔氣擁有永不枯竭的力量,像個打不死的小強,根本奈何不了。
更為主要是,他沒有實體,一會兒是龍御流,一會兒是宮主,反覆變換,即便受到攻擊,也不定是打在他身。
說不定早被嫁接到宮主和龍御流二者之一的某一個身上了。
馬勒戈壁,奸詐小人,小人。
胭脂在心中畫個圈圈詛咒他,順便挪著步子小心翼翼朝幽冥泉眼靠近。
她可以看見,凰荼隱約有不敵的預兆。
每一次,都打在虛無,黑氣桀桀的詭笑是對王者最權威的挑釁。
黑氣猝然消失,凰荼千斤重襲來的一拳再次打到虛無。
胭脂眼神一凜,“凰荼小心。”
凰荼像是感應到,回頭反手一掌低檔:“嘭。”
那方天地都為之一顫,地動山搖,流光乍現,檣櫓灰飛煙滅。
一黑一白齊齊後退,滾石般的光芒兇猛掃過,所經之地,寸草不生,砂礫湮滅。
當真有橫掃千軍如卷席之勢。
凰荼臉色淬白,一抹嫣紅順著唇角殷出。
身影微微踉蹌。
胭脂一顆心緊揪了起來,腳步踏出,即刻又收回。
“不行,我出去只能徒增負擔,反而會拖累凰荼。”
胭脂沉吟良久,最後視線瞥到洞口那處源源不絕的幽冥泉眼,計從心起。
冰心配合龍吟鳳鳴也許能創造奇蹟。
越靠近洞穴越覺得困難。
風刀子刮在臉上,生疼生疼的,前進一步都像逆水行舟般艱難。
短短几步距離,胭脂全身都被割出一條條觸目驚心的口子,凌冽的繼續肆虐。
“凰荼的結界也不管用啊!”胭脂苦笑,再一次疼到抽氣,充血的手掌支撐著地面,踽踽獨行。
若說十米遠的距離是行走早風尖浪口,現在五米遠的距離,宛若刀山火海的痛。
洶湧的火舌撲面而來,胭脂的真身是雪,水火註定不相容,他們是天敵。
帶血的手再次凝結出一個印,將自己裹在冰窖中前行。
很快,高溫就把她的術法燒融,冰雪融化,一滴滴水漬還未及落下就被高溫揮發消散。
三米遠,如同通往地獄的大門阻隔前塵舊事,裡面是生不如死慘絕人寰的殺戮酷刑。
胭脂此刻極度缺水,面板像被撕裂,唇瓣乾的翻皮,腳步像拖著千斤重負重前行。
她的目光卻是那麼堅定,目不轉睛的盯著幽冥泉眼的焦點。
她的雙手在粗糲的砂礫下劃破蜿蜒一條赫然醒目的血跡,足足延伸到五米遠的距離,觸目驚心。
此刻的她,宛若從血池中爬出的少女,帶著勢如破竹的軀體朝著地獄奔去。
地獄不空,人間難平。
還剩最後一米,遍體鱗傷的身體都消失了疼痛。
胭脂嘴角扯出一抹笑,乾涸的唇瓣殷不出一滴血漬。
那些仿若來自地獄般的疼痛宛若剎那間不復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