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胭脂做一個單親媽媽,讓孩子受到同齡人的嘲笑、白眼、奚落,罵他是沒有爸爸的私生子?”
“承受周圍人異樣的目光,走到哪兒都是漫無止境的嘲諷?
你確定這是對他好?這樣,你還堅持要他留下?”
“我們可以移民,到了國外,別人就不知道他的具體情況。”
“你的辦法就是自欺欺人,那我問你,如果孩子跑來問你,媽咪媽咪,我的爹地呢?為什麼別的小朋友都有爹地,我沒有?
你說,你是繼續用彌天大謊欺騙,還是對他實話實說,媽咪也不知道你的爸爸是誰。
然後一點一點磨掉一個孩子對父親的執念,最後消磨殆盡,在異樣的環境下變得冷漠畸形?”
“南宮靜,我承認,縱使你的話很對,可你為如此絕對的篤定,最壞的結果,難道就不能換一個積極樂觀的結果麼?
在你的認知裡,是不是這個孩子的命就憑你本能的猜想而一文不值,隨意抹殺?
他也是一條命,你為什麼要殘忍的殺害他?”
“因為我也是父不詳的私生女,我切身體會到那種被人歧視白眼的環境下,到底要承受多痛苦的輿論壓力,那是一種恨不得與全世界為敵的病態,你懂嗎?”
南宮靜嘶吼著留下痛苦的淚水,那些往事像魔鬼的觸手一層層剝開繭痂的傷口,用切膚之痛提醒她怎樣都逃不掉的沉重枷鎖。
罪惡的陰暗角落裡,那個小女孩抱著腿蜷縮顫抖,沒有光明,周圍都是漫無邊際的醜陋。
這是一個沒有光明的角落,她似乎透支生命都逃不掉才傾巢而出的恐懼。
小小的身體,顫抖的靈魂,千瘡百孔的心,世界充滿罪惡和醜態。苟且在無人知曉無人聞見的黑暗裡。
那雙微弱眸子僅剩的光芒也全權消失殆盡,萬念俱灰。
周圍像地獄包圍的陰暗色調。
沒有人來救她,除了自救,別無他法。
“靜兒,你?”小蝶被嚇壞了,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南宮靜流淚。
在她的眼裡,南宮靜是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她那麼堅強無堅不摧,舉手投足都是強勢。
這樣堅強的她,竟然也會流淚。
她的臉上是那麼悲痛,像撕裂最後的偽裝,變得柔弱不堪一擊。
“你是不是想問,和我認識這麼多年,從未聽我談論過我家裡的情況?
很吃驚吧,我其實是個父不詳的私生女。
不僅我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就連我的媽媽都不知道我是她跟誰生的孩子。
我從小就在一個畸形的環境下長大。
受到的嘲諷和歧視數不勝數,所以我才特別的敏感。
你們看著我很勇敢很驕傲,那不過是我的保護色罷了,褪去這層高傲的皮,剩下的是遍體鱗傷的軟弱。
這也是我為什麼一定要打掉胭脂肚子裡的孩子的原因。”
“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小蝶愧疚的道歉。
“沒有什麼對不起,從一個第三者的角度來看,我剛才的話真的很冷血,你會激動生氣在所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