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烈被驚得怔了。李妍懷孕了?天……他一時有點不敢接受這個事實。
“什麼時候發現的?”無意識地抓緊了裴穎的手臂,但陷於焦心的他無暇去注意裴穎的痛楚。
李妍懷孕了……這個事實一直在他的腦海裡打轉。他可以想見當李妍發現自己懷孕時將會有多麼不知所措、多麼盼望他的支援,可是他卻……卻讓她獨自承受那樣的壓力而無能為力。
“好一陣子了……而且,你們的事,上官宿月都知道了,所以她要公主……公主……”接下來的話,裴穎說不出口,但克烈卻瞭然於心。
他明白了今天李妍設筵的目的——她們要他的孩子成為他名義上的弟妹。
“我要見她!”克烈說著放開了裴穎,轉身就朝李妍的寢殿走去。
裴穎拉住了克烈:“不行呀!今天可汗在呢!”但她拉不住正陷入激動中的克烈,只能跟著他跑。
她究竟度過了多少個難以閤眼的夜晚?又嘗受了多少淚溼枕衰的孤寒?克烈壓抑不住自心上湧起的自責,在這種時候,他居然拋下她一個人獨自承受這樣的苦楚……他要見她,要立刻帶她走!他說什麼都不能再看著李妍被他們所犯下的罪行折磨,該為這一切付出代價的是他,而不該是她。
念著她的稚嫩,那侵奪他魂魄的纖弱……他的心就痛得讓他舉步維艱。她才十六歲,單純無知,不該為此受責的;所以這是他的錯,他不該放任自己將她拉進這場註定沒有圓滿結局的愛戀之中……此刻他只想向上天祈願,讓所有的罪由他一人承擔,別去催折那朵無罪的初綻花蕾。
孤月高懸,薄雲如紗,將一條燦亮的銀帶藏在紗後,彰顯冷夜的淒清。
克烈和裴穎來到了寢殿之外,聽到的是一聲清脆的摔裂聲,似是有個瓶子或杯子摔落地面成為碎片的聲音。裴穎擔憂地觀察著克烈的表情,暗暗希望他別因一時衝動而做出不可收拾的事。
但夜色昏暗,克烈臉上的神色一如星群之匿跡,她看不清。
“呵!”頡密可汗低聲的沉笑回盪在溫暖的室內。“你今天興致倒好,怎麼?突然想起妻子該盡的義務了?”
李妍沒有回答,只是乖順地躺在床上,握拳的雙手下意識地放在枕邊,極力想忽略頡密可汗正在她臉頰撫摸的手。
頡密可汗將李妍的裙子撩高,粗大的手掌向著密處而去,柔嫩的膚觸是易於挑動起慾望的,看著李妍如含苞待綻的花朵般的美顏,他感到雄性動物的本能在他下腹聚集。他邊摩挲著李妍的腿,邊端詳著她的臉龐,只見她緊蹙著眉,十足的忍受表情……驀地,他將手往上移動,感覺到李妍身體因緊張而緊繃。
雖然今夜的酒不少,但是,他可不會因此相信這個之前拼了命拒絕她的小女孩突然變得如此溫柔順,會沒有其它的目的。
“你今天倒乖,不咬我了?”李妍突如其來的改變讓頡密可汗心下罕異,揣測著她的企圖,她到底想做什麼呢?頡密可汗想著,卻在這時察覺李妍放在枕邊的手正往枕下伸去。
感覺頡密可汗的手遊移到她的腹部,李妍壓抑著自心底竄起的抗拒,伸入枕下的手緊緊地握住了這場騙局的重要道具,卻猛不防被頡密可汗握住手腕,硬將她的手拉了出來。
“這是什麼?”頡密可汗看著李妍手中緊握的瓶子,臉上有不懷好意的笑容。
就在李妍還來不及想出藉口時,頡密可汗已經一把奪過那個瓶子,將之往床下摔去。匡啷聲響間,瓶中液體四濺,染出了血色。
只見頡密可汗的臉色轉為陰沉,緩緩將視線自鮮紅的液體轉向李妍蒼白的臉,“你準備了那種東西放在枕頭下做什麼?”緩慢的語調帶著無盡的壓迫,嚇得李妍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哼!”頡密可汗冷哼一聲,一把揪住李妍的長髮將她拉起來,李妍痛得叫出聲來,眼裡充滿了恐懼,“倘若你真是完璧,哪裡用得著玩這種把戲呢?”想不到他的妻子竟然失自於另外的男人!一種所有物被侵佔的感覺充斥在頡密可汗的心中,將他的怒火點燃。
這時,躲在窗外的克烈跟裴穎都聽到了頡密可汗的話,心知東窗事發,克烈心頭一緊就想衝進房內,卻被裴穎拉住了。
陷於盛怒中的頡密可汗沒有注意到窗外的聲響,只是怒瞪著李妍,憤而一把將她拖下床,厲聲斥罵著:“哼!好個上國公主啊!”他恨恨地甩了李妍一巴掌,將她摑倒在地。“這就是大唐教給你的婦德嗎?無恥的賤貨!”“啊——”李妍痛呼,因著頡密可汗強勁的手正抓緊了她的頭髮強迫她抬頭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