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以看出,這個男人就算失憶了,也不是個好惹的角色,那他又是為什麼,那麼輕易地被賣到這裡當奴隸呢?
她帶著羅小寶走到男人面前,待男人沉默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之後,才俯視他道:“跟我走。”
男人看著她那張漂亮到炫目的臉片刻,又看了一眼羅小寶,默然了一下,點頭道:“好。”
羅挽音被他的乾脆給驚訝了下,但也沒說什麼,勾了勾唇示意他站起來跟著她走人。
青衿樓的老闆正在武場門口等著她,看到她領了人出來暗暗鬆了口氣,笑著迎了上來道:“人既然已經找到了,在下也就放心了,不知姑娘還有什麼需要吩咐的?”
羅挽音聽懂了他的暗示,點了點頭說道:“行吧,今天的事情畢竟要多謝你,不然我還要費一些周折。”
這意思就是兩清了,她不會再去找青衿樓的麻煩。
地下武場的規矩是進了武場的奴隸,終生就是武場的奴隸,拒不贖人。如果今天不是青衿樓的老闆幫忙,她確實是要費一番周折才能把人弄出來。
青衿樓的老闆鬆了口氣,笑道:“如此,在下便先行離開了,姑娘請自便。”
羅挽音把人帶回了相府,看到他一身沾血的衣裳忍不住蹙眉,於是讓人去準備嶄新的一套衣衫給他,又命人備好了熱水,讓他先去沐浴把自己洗乾淨再說。
等男人把自己收拾乾淨走進廳裡來的時候,看到桌子上已經備好的豐富並且熱騰騰的飯菜,旁邊坐著一大一小的女人和男孩,此刻那漂亮的女人正懶洋洋地看著他。
他疑惑地摸著自己的心口,不明白剛才那個位置怎麼會有些發熱,而且心跳似乎還快了幾拍……
他不知道,有些事情,就算是失憶了,也是與生俱來的。
比如,溫暖和心動。
羅挽音看到他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眼神卻有些放空,不由滑落一排黑線,道:“愣在那裡幹嘛?過來吃飯。”
男人回過神來,沉默地坐下。
見到人到齊了,羅挽音便示意可以開動了。
羅挽音從來不設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所以羅小寶在扒了幾口飯之後,滴溜著眼珠好奇地問道:“你真的不記得自己叫什麼了?”
“不記得了。”男人嚥下口中的飯食,才回答道。
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吃過正常的飯菜了,在地下武場吃的都是饅頭,但就算是這樣,他吃飯的動作依然是優雅和賞心悅目的。
“那你為什麼願意跟著我們回來呀?”羅小寶感興趣地問道。
男人目光奇怪地看了一眼小男孩,答道:“你是我兒子,她是我娘子,我為什麼不和你們走呀?”
噗——羅挽音當時感覺口乾,正好喝了一口茶水,聞言差點把水給噴了出來,好不容易把水嚥了下去,卻不小心嗆到了。
她一邊咳嗽一邊不可置信地看著男人問道:“咳咳……誰告訴你他是你兒子我是你娘子了?”
男人理所當然地說道:“他和我長的如此相像,肯定是我兒子啊,你是他孃親,那就是我娘子了。”
羅挽音眼中升起一股燃燒的火焰,咬牙切齒地說道:“三千世界,長相相似的人多了去了。我不知道你怎麼得出的荒謬結論,但是你從現在開始給我記清楚了,羅小寶是我兒子,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我跟你也不是夫妻關係。如果你還想留在這裡,那就牢牢地記住這點!”
靠,這個男人第一次見面就奪了她的清白,第二次見面又讓她勞心勞力地救人,第三次見面就想搶她兒子,她是不是跟他犯衝啊?!
一時之間,羅挽音有些懷疑自己把人給帶回來,到底是正確還是錯誤了……
男人聞言疑惑了,他不明白為什麼女人不願意承認和他的關係,難道是因為他失憶了,忘記了她們母子,所以她生氣了嗎?
想到這裡,他默然片刻,抬頭認真地說道:“你放心,我會盡快想起來一切的。”
羅挽音扶了扶額頭,無聲地嘆了口氣。
上蒼啊,為什麼她有種牛頭不對馬嘴的感覺?
“既然你忘記了自己的名字,那你暫時先起一個吧。”羅挽音沒好氣地說道,她總不能一直“喂喂喂”地叫他。
“你幫我起一個吧。”男人看著她,“也姓羅好了。”
羅挽音倒是不會糾結這種小事,她摸著下巴認真思索,視線略過窗外,忽然眼睛一亮,回頭微笑道:“我看你高高大大的跟棵樹似的,不如就叫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