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婆的孃家,他們通通支援我稱王。整個南方的騎士都隨我而來,而這還只是我麾下大軍中較少的一部分。我的步兵還在後面,整整十萬拿劍提槍端矛的大兵。你說要對我不客氣?憑什麼,憑嘴巴祈禱?憑城牆下那群亂七八糟的烏合之眾?給你點面子,我也頂多說那有五千人。什麼鱈魚大人、洋蔥騎士和流浪傭兵湊在一塊,至少有一半仗一開打就要往我這邊跑。我的斥候告訴我,你的騎兵還不滿四百——何況你我都知道,穿皮甲的自由騎手在重甲長槍的衝擊下根本不堪一擊。我不管你自以為多麼身經百戰、驍勇無敵,史坦尼斯,事實擺在眼前——只待我的前鋒剛一衝擊,你的部隊就得全部完蛋。”
“我們走著瞧,弟弟。”當史坦尼斯收劍入鞘時,天地間似乎失去了幾許光輝。“天明之時,我們走著瞧。”
“我只希望你的新神慈悲為懷,老哥。”
史坦尼斯鼻子一哼,絕塵而去,神色間充滿了輕蔑。紅袍女逗留了一會兒。“記住你自己的罪孽,藍禮大人,”她驅策坐騎,邊繞圈子邊說。
之後,凱特琳隨藍禮回到營區,藍禮的大軍和凱特琳的小隊伍正等著他們。“那玩意兒挺有趣,弄不好還真有些價值,”他評論,“不知上哪兒弄得到那種劍來玩玩?是了,等仗一打完,洛拉斯鐵定會把它當禮物獻給我。哎,寶物居然從此得來,我倒是有點悲哀啊。”
“你悲哀的方式倒也蠻開朗,”凱特琳說,她自己的苦惱已然無法隱藏。
“是麼?”藍禮聳肩,“大概是吧。我得承認,史坦尼斯在我們兄弟之間向來不大討喜歡。嘿,你覺得他那個故事有沒有可能?如果喬佛裡是弒君者的——”
“——你哥哥就是法定繼承人。”
“如果他活著,”藍禮承認。“這算那門子傻瓜律法,你不這麼認為麼?為什麼要選最老的,而不是最好的?王冠正適合我,正如它從未適合勞勃,更不會適合史坦尼斯。我能當個偉大的國王,強大而慷慨,聰明,公正又勤勉,對我的朋友我無比忠誠,對我的敵人我決不寬恕,我有寬大的胸懷,耐心——”
“——以及謙遜?”凱特琳補充。
藍禮哈哈大笑:“你總得允許國王有幾個缺點嘛,好夫人。”
凱特琳疲倦得無以復加。最終我還是一事無成。這對拜拉席恩兄弟即將骨肉相殘,她兒子仍舊只能孤軍面對蘭尼斯特,而她什麼也勸說不了,怎麼也阻止不住。是我返回奔流城為爸爸闔眼的時候了,她心想,至少我能做到這個。我也許是個糟糕的使節,但我能當個挺好的悼亡人,諸神保佑我。
他們的營地精心構建在一條南北走向、低矮多石的山岡上。營區雖然只有曼德河畔那座大營的四分之一左右,卻要整齊有序得多。當藍禮得知哥哥突襲風息堡的訊息之後,立刻將部隊分開,正如羅柏當日在孿河城下之所為。他把龐大的步兵軍團留在苦橋保護他的王后、車輛、輜重、牲畜、以及那堆笨重的攻城機器,然後率領手下的騎士和自由騎手星夜揮師東進。
他的舉手投足多像他哥哥勞勃啊,連行為方式也那麼相似……只是勞勃有奈德伴隨左右,每每以謹慎調和他的衝動。如果今天在這裡的是勞勃和奈德,奈德一定會堅持把整個大軍盡數遣來,包圍史坦尼斯,圍攻圍攻者。可藍禮輕率地否定了這一選擇,急急忙忙跑來對付他的哥哥。他完全不顧補給,把食物和草料,還有他全部的貨車,騾子和馱牛統統拋在身後。現在他要麼速戰速決,要麼就只有飢餓潰散。
凱特琳吩咐哈爾·莫蘭照顧馬匹,自己跟隨藍禮回到營地中央的王家大帳。在那高聳的綠絲綢帳篷內,他麾下的將領和諸侯正等著談判的訊息。“我哥還是老樣子,”他們年輕的國王道,同時布蕾妮為他解掉披風,自他額頭除下金玉王冠。“城堡和禮貌他都置之不理,他只要流血。那好,我很樂意替他達成願望。”
“陛下,我以為不必在此作戰,”馬圖斯·羅宛伯爵插話。“這座城堡固若金湯,供應充足,科塔奈爵士更是身經百戰的老戰士,何況全天下有什麼地方造得出足以擊垮風息堡城壁的投石機?史坦尼斯大人想圍就任他圍,沒他好果子吃。而當他又飢又冷地待在這裡無所事事時,我們早已拿下君臨。”
“要我從此背上懼怕史坦尼斯的罵名?”
“只有不懂事的傻瓜才這麼說,”馬圖斯伯爵爭辯。
藍禮望向其他人。“你們也這麼以為?”
“我認為史坦尼斯對您是一大威脅,”藍道·塔利伯爵宣稱。“讓他不受傷害的留在這裡,只能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