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黑,來到一片純白的區域,而鬼貓匍匐在我面前的地上,它看著我,突然坐起,繼續輕道:“你預感到的景象的原因,是神對心愛之人心死之後,再也無法維持這個世界的力量,才導致的崩塌,而唯一能夠令一切改變的只有你,唯一能改變你的也只有你。”
它的聲音越來越小,看上去也很虛弱,走路踉蹌。
“鬼貓?你怎麼了?”我急忙上去。
但,無論我怎麼走,都無法接近鬼貓。
“別擔心我,在把倉狸變成貓的時候,我已經漸漸把我的力量融合給他了,我一直很害怕,害怕他傷害你,後來我發現一個很好的辦法。”抬起頭,鬼貓的聲音逐漸虛弱,可我卻摸不到它,我很擔心,但它卻意外的鎮靜,它說,“就是與他締約,完全融合在他體內裡,儘管失去意識,但如果他對你不軌,我會讓他死的。”
最後一句話,鬼貓的語氣居然很調皮。
再一瞬,鬼貓變成了人的模樣,那正是多年前,我記憶中那個調皮的洛的模樣,他眯眯眼,站在我對面,消瘦的臉頰帶著孩子般的壞笑。
“小辰,其實你胸口的冷玉並不是琉的靈魂,而是我的。”鬼貓歪頭,背對雙手,可愛地眯眯眼,“我用這個方式待在你身邊,讓你想起過去,也讓你痛苦。”說到這兒,他吐了吐舌頭,“對不起,我開始只想跟你開玩笑。”
語畢,脖子上的冷玉漸漸發光,而洛的腳已經開始消失不見。
“洛!”我大叫,繼續朝他跑去,可無論怎樣都碰到他,我急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你快把這個該死的不能讓我碰到你的力量解除了!”
而洛只是淡淡地看著我,搖了搖頭,輕聲說:“不行。”
“為什麼不行!”眼看他已經消失到腰際,我失控大喊,急得心都快跳出來了。
“這是我最後的靈魂之力,如果我碰到你,我會捨不得離開。”他說著,將目光轉而望向這個純白的世界,然後深吸一口氣,回神望我,“我在無望潭看到的結局的確是你被倉狸和星寅殺死,現在我要改變這個結局,所以我要監督倉狸這個蠢蛋,至於星寅……他的執念太深,如果不讓他恢復記憶,他會為你瘋癲,最後殘殺你自己亦自殺而死,這是我最初看到的結局,對不起,為了改變,我恢復了他的記憶,只希望他看在青鱗的份上……”
“別說了,我不想聽,你為什麼要為我做這麼多事?!”我知道永遠都碰不到洛,我只能站在原處,淚流滿面。
他已經消失到了肩膀,洛瘦小的身軀看上去那麼可憐,可他的臉上掛著微笑。
“因為你是唯一一個沒心沒肺對我好的人。”他睜開眼,笑著笑著,竟然流下一滴眼淚,“我一直很抱歉當初欺騙你,害你受傷,也很抱歉與白鶴還有我的父親那樣欺騙你,可我什麼都做不到。”
“不,你做的很多了,洛……”我拼命搖頭。
“可我什麼都做不好,對不起。”已經漸漸消失到下巴,我突然意識到這或許是我最後一次見到洛,這個被封印在異獸體內千年萬年的孩子,因為不想被我發現,選擇以各種形式待在我的身邊,而我沒注意到,也沒有太過在意……誰會想到這樣孩子氣示好?
然而,也許是他這樣的孩子氣,讓我也忍不住開口問道:“以後還能再見面嗎?”
聽見我的話,洛笑了,露出璀璨的笑容。
靜悄悄的化作虛無。
他沒回答。
我其實心裡明白。
眼淚無法控制地崩潰出來,我手中死死握住那顆冷玉,它已經變得黯淡無光,就像一塊普通的石頭,黑乎乎的,毫無光澤,而四周這個純白的世界也正在一點點瓦解。
我回過神,已經是淚流滿面,倉狸在我對面,緊張地看我。
“怎麼哭了,是我說太重了?”他手忙腳亂湊過來,不知所措,眼裡是擔心,可嘴巴還在哼道,“隨便說說你就這樣,你白吃飯張這麼大的嗎?竟還不如女人——”
“倉狸。”我打斷他。
“嗯?”他回頭。
我正正親了上去,吻住他的雙唇。
倉狸驚嚇得渾身顫抖,而我離開之後,則繼續抱緊他,對他說:“你就在我面前,我不再猶豫了,只要跟你在一起,管他什麼毀滅還是末日,我都要活下去,我喜歡你,倉狸,謝謝你讓我可以這樣喜歡你。”
說完最後一句話,我緊閉雙眼,手指都在發抖。
我對未來感到期待,當然,還有一些不可避免的恐懼,但我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