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馬不停蹄的為她選夫,最終甚至同意比武招親,拋繡球這種江湖方法,蘇皎月覺得很有趣,頭一回沒有拒絕。
幾番斟酌之後,還是隨蘇皎月選了更刺激的比武招親,雖然蘇皎月頗為躍躍欲試,但是考慮到她的三腳貓功夫不過如此,最終還是由蘇二哥出面,只有過了蘇二哥這關的人,方才能參加蘇大哥出的文試考題,說是比武招親,其實是三項全能,最終還要蘇家父母看中之後才能選。
幾番準備下來,拖到了第五年,蘇皎月二十歲了。
卻不想,安世朝的二弟經過中州,前來拜訪,蘇皎月得知安世朝帶病參考,雖中了舉人,但命也去半條。
這天夜裡,她如當夜泅水而去一般悄悄離家,她趕到九江郡的時候,蘇二哥已經先到牆頭截下她了。
卻挨不過蘇皎月的哀求,生平第一回,從不服軟的阿妹紅著眼求他,說只跟他講幾句話。
她站在他的床前望著看了很久,輕嘆了口氣:“病秧子,我來看看你。”
卓秀佳人雙眼微紅,一襲輕紗似雲若霞,頭一回,她這樣的淡,這樣的柔,好像是鑲在他心上的一顆紅豆。
“聽你家二公子說,你病得很厲害。不過,也不是第一回聽到你病重的訊息了,每一次你都熬過來了。你那年落榜,是不是一直鬱結於心?現在考上了,心結也該去了,病應該要好些吧,怎麼還病得更厲害了?其實,一個人並非一定要考功名才能證明自己的價值,術業有專攻,你看你的醫術這麼好,我認識的人裡還沒有人比你更好。原來你家人要退親,說你病得厲害,怕我做寡婦。我是不同意的,寡婦有什麼可怕的?活寡才可怕呢。你不過是身體病了,心卻是最好的。”她絞著手指忽的笑道:“我若是男子,也想出門四處行走,整日躺在床上,沒病也悶出病來。我們原來定了娃娃親,知道你身體不好的時候,我還想,不用擔下家族的擔子,我們成親以後可以搬去山中隱居,或者買一條船,隨江而去。一年前,我來看你,見你病得那樣重,還以為你又要死掉了,可是你還挺過來了,如今,還有什麼事情你熬不過來呢?
我年紀也大了,原想著你不願意娶我,我也找不到合適的人嫁了,索性在家裡賴上一輩子,不過現在,我家裡人給我辦了一個比武招親,我回去之後,大概就會嫁人了。你不要覺得你耽誤了我這些年,我只是沒等到合適的人,畢竟我這樣的性子,世上哪個男子能容我到處拋頭露面,不安於室。等你好起來,便也讓安夫人給你再選一門好親事吧。你會好起來的,你已經熬過了這麼多年。”
她頓了頓,聲音有些哽咽,嘆了口氣才繼續說道:“這次回去,何日再相逢,我亦未知。或他日邀君觀禮,又或攜夫登門。前程漫漫,世事難料。他日相逢,你若康健如山,我便喚你一生世朝哥哥。你若死了,我也來你墳前尋你喝酒,你還未曾與我喝過酒。”
安世朝聽到這裡,驚詫的看著她,內心深處猶如江海洶湧,一雙波光粼粼的眼睛直直的看著蘇皎月,直到她轉身離開,也沒有回過神來。
他伸手觸到枕下的幹樹枝,因為時間的流逝,已經變得非常脆弱,機會稍微用力就會捏碎,安世朝望著那截枯樹枝,不禁想起她在石榴樹上踩空的樣子,難掩笑容。
蘇皎月回中州的那天,安府上下都轟動了,從未出過門,從不見客的大公子居然出現了。
可惜,蘇皎月並未看見這一幕,她已回到家中,比武招親卻沒有如期舉行,蘇父終是在她日復一日的推拒反悔中爆發了,向來對子女慈愛教導的蘇父,下令將蘇皎月送往山中尼姑廟裡清修,說道,既不願嫁人,也不必留在家裡礙眼。
押送她前往尼姑廟是蘇大哥,看著阿妹淡然的向母親告白,乖巧的登上馬車,不禁感嘆怎麼一個好好的姑娘糟蹋成這樣,“阿妹,你這是何苦呢?乖乖嫁了就是了,有父兄在,誰敢給你苦頭吃?”
可蘇皎月卻撩起車簾對大哥笑道:“大哥,我說過,我若要嫁人,即使不能嫁一個我喜歡的人,也該嫁一個喜歡我的人。譬如爹孃,鶼鰈情深,恩愛一生,豈是從祖父舅舅那裡壓迫而求得的?”
“大哥,我寧願孤寂一生,也不願夜夜流淚。”
蘇大哥笑道:“你這性子,倒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還真沒看出來,是個性子烈的。”
他們將她留在尼姑庵裡,似故意忘記了她,她便也隨了他們的心願,安安心心的誦經禮佛,似將餘生都寄託在了佛祖身上。
於是,蘇皎月二十四歲的生辰的時候,那天的太陽明晃晃的,她見到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