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江軍就起來了。
江軍媽生氣爺倆去如家獻殷勤,不起來弄飯;江民媳婦平時本就不做飯的,正摟著孩子睡大覺,;妞子更不用說,還算個半大孩子,做飯也輪不到她。
江軍也不計較,自己燒鍋把饃餾熟了;拿了倆碗,把雞蛋打散,開水衝成雞蛋茶,滴了小磨香油;把罈子裡的醃黃瓜夾出來半盤子,翠綠爽口也算個菜了。
有饃有湯有菜,爺兒倆胡亂吃飽,就出發了。
不等走到鹽鹼地,就看見人歡馬叫地開始幹活兒了。
如梅爹見親家公來了,自然十分喜歡,離多遠就忙走過來招呼:“老江哥,咋還把你給驚動了。”
如全很有眼色,立即就跑過來給江軍爸遞茶,“叔,先喝口茶。”
江軍看著自己爸爸一臉詫異跟震驚,還是有些成就感的,要知道,想起這點子的可是自己家小媳婦呢。
果然,江軍爸喝了茶,點著了煙,有些激動地問如梅爹,“這可不小啊,得有二百畝地吧?”
如梅爹當然自豪了,“嗯,二百多點兒,隊裡也算照顧咱家,合同上按照二百畝籤的字,其實我跟富貴量了,二百三十多畝地呢。”
如全笑嘻嘻地插嘴,“反正就是這片兒鹽鹼地,都是咱家的了。”
江軍爸抬步往裡走,看著機器、人工,點點頭,“不賴、不賴。哦,那邊井都打好了?”
“嗯,可不是得先打井。”江軍指點著正抽水的電機跟正澆水的地,說:“一趟一趟從清河挑水,累死人不說,也慢的很。大伏天的,人根本受不了,一天干不了多少活兒。”
如梅爹給江軍爸指點著:“看看,地基打好了,昨兒個就開始壘牆了。青磚是從縣南拉的,最後一趟了,以後啊,啥都是咱自己窯裡出。”
“老江哥,您家啥時候蓋房子要磚了,只管說一聲,多少我都不要一分錢,讓賢良跟富貴給你架子車送去!”
江軍忙客氣,“叔,俺家都是瓦房,不需要蓋屋。”
江軍爸嘴上客氣,“不要不要。”倒是心裡一動。
家裡是瓦屋沒錯,卻是土牆的呢,有了磚,推到重蓋也不是不行。再說了,誰會嫌東西多啊?有人給,不要白不要!
也不算欠人情,別的不說,單前一陣兒,軍兒給如家寄的三十塊錢,就能買多少好磚!
江軍自然跑去幹活兒了,如梅爸陪著江軍爸到處看看。
江軍爸也很滿意,“攤子是不小,累點兒也沒啥,賺錢就中。您家咋想起來弄個磚窯?”
如梅爹有些炫耀,“唉,都是梅子,也不知道她咋想起來的。”
江軍爸可真是吃了一驚,“是梅子起的頭兒?這孩子,心可不小。”
以前整天羞羞答答的小姑娘,啥時候變得恁大心勁兒了?家裡娶個這樣的兒媳婦,以後公公婆婆還有啥權威?軍兒以後也得服她管。看看,這不是把自己這個老爹都給弄來替她家幹活兒,真是!
如梅爹哪裡想到江軍爸的心思,兀自喜滋滋地說:“誰說不是呢。發不了財、也不賠多少。全家算算帳,我跟富貴又去縣南窯裡看了一趟。這不,就幹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