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英娘有些懵,看看女婿手裡的結婚證、看看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閨女,“嗷”地一嗓子撲到如賢良身上,啪啪地打。
“你個龜孫,害了俺閨女一輩子,還敢來跟俺蘭英離婚?誰怕誰?離了你,俺蘭英還找不著好家兒了?”
說著,怒氣衝衝地抓住如賢良的手腕就往外拉,“走走走,這就上公社,誰不去誰就不是人養的!”
眾人當然忙著拉、忙著勸,“誰家過日子不吵不打,哪能一言不合就離婚?”
“就是就是,女婿、親家母都是貴客,趕緊拉屋裡喝茶去!”
“......”
如梅拉著如賢良,“哥,你要是真心想離,這就去公社;不想離,把她扔這兒住幾天,以後來接她。家裡事兒多著呢,耽擱不得。”
懶得跟這一家人纏!
如梅娘氣得眼珠子通紅,兩手拍得啪啪響,“誰家娶個媳婦容易?不是過不下去,哪能走到這一步?”
如賢良一臉怒氣,猛地推開蘭英娘,“我是不能跟她過了,這就帶她去公社離婚!”
蘭英的兩個嫂子忙衝了過來,“看你說的這是啥話......”
蘭英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高聲叫罵著:“家裡窮得飯都吃不上,還弄大生意,一家子窮鬼光想好事兒!貸款貸了兩千塊,這不是想讓我還賬?”
“一家子勞力,懶得打水都不想去,家裡欠親戚幾十塊、還讓沒結婚的女婿寄錢打井!是人乾的事不?”
“一家子老老少少,都不是過日子的人,眼裡就只看見閨女、女婿。娶回家的媳婦就該做牛做馬、任他磋磨!”
“新女婿金貴得很,來一趟殺一隻雞、來一趟殺一隻雞,家裡的雞圈都空了!跟著這樣的人家過個屁啊,我早晚被他一家子摁鍋裡燉了吃!”
“如賢良個狗雜種,敢腆著臉跟我離婚?我也跟他這個孬種過夠了,今天不是他跟我離婚,是我踹得他!”
說著,一頭撞過來,“我頂死你個狗孃養的!”
如賢良抬腿想踹蘭英,如梅一把拉住如賢良,“別動她!”
真打起來,大哥肯定要吃虧,這可是蘭英孃家。
蘭英撞個空,氣得亂罵。
如梅娘氣得兩手哆嗦,眼裡都是淚,過來拉賢良,“媳婦咱不要了。離婚丟人就丟人,還是你一輩子重要!”
全村都看著呢,男人婆婆小姑子都說要離婚,蘭英臉皮再厚也擱不住了。
蘭英娘也傻了眼,難道真離婚?這再嫁能找個啥樣兒的?不得給人家當後孃啊?
村長急匆匆趕來勸,“能過還是過!”
蘭英跟如賢良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吼:“不過了!”
如梅娘怒氣衝衝地說:“把彩禮給俺家退了!”
蘭英娘一蹦多高,“是你家提的離婚,還想要彩禮?你咋恁大臉?”
如梅上前一步,“剛才大嫂說,是她要跟俺大哥離婚!憑啥不退彩禮?”
蘭英猛地一噎,“睜著眼說瞎話,如梅,你不得好死!”
村長忙說:“咱鄉下規矩,男方提離婚不退彩禮!”
如賢良還爭這一口氣,“彩禮不要!趕緊去公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