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勝其煩。竟然要對他行跪拜之禮,這古人怎麼這麼沒用人權呢?
“楚兮不必多禮。你本是鳳太傅嫡長子,咱們本有兄弟之誼。”皇帝高高在上,聲音洪亮。
大禮都行完了,才不必多禮,假不假,張焉嗤之以鼻。
“草民不敢,家父本是臣子,效忠皇上本為分內之事;草民身無官職,能得見天顏,已是萬分榮耀。”楚兮說得異常誠懇,說得皇帝不住點頭。
張焉在一旁頗不以為意。可是又不能大喊,喂,姬玄宸,你這樣有勁嗎?
“似乎鳳夫人有話要說?”姬玄宸望向張焉,那深沉的眸子,讓人捉摸不透。但遠遠看去,又像是極為單純。
聽到點到自己,張焉不知所措。她以為自己根本不必應付,只跟在楚兮身後,當小媳婦便可。這會,她不得不硬著頭皮回話。
“民婦求皇上為家夫和民婦做主!”張焉沉了沉氣息,下定決心,重又跪下,帶了哭意道,“那日在落梅山莊,家夫遭賊人追殺,險些喪命;後被逼得掉落山崖,民婦和家夫因為掉在水裡,而民婦又熟水性,這才倖免於難。求皇上為民婦伸冤,查出兇手。”
這件事皇帝應該早已知曉,楚雲早已查出幕後主使者,便是那人稱逍遙王爺的端王姬澤宇。鳳府當年作為支援身為康王的皇上奪嫡的主力,最後推其上位,使得端王一直心懷怨懟。而他意圖不軌的事實,相信皇上也會有所察覺,這個皇帝不是個糊塗皇帝。
姬玄宸聽了張焉的話,微微頷首,說道:“此事朕也有所耳聞,只是還未查實。一旦查出誰為兇手,必不輕饒。”他聲色俱厲,威嚴之氣又加重了幾分。
這時,秦順求見,跪在皇帝面前,道:“啟稟皇上,皇后知道了一品夫人進宮的事兒,打發人來請夫人過去一敘。”
姬玄宸聽了,是轉瞬即逝的一個冷冷的笑。這細微的表情,卻恰好被張焉捕捉到。在皇帝面前的人,均是低著頭,沒有敢像張焉一樣,抬著頭往上看的。
姬玄宸習慣了做皇帝這份職業,對於大家說話時,並不敢抬頭看他這件事早已習慣,儘管他自制力極強,面色基本沒有變化,但有時也露出一兩分的表情。
面對張焉,他竟然有時還會略微緊張。他有時候覺得這很可笑,他作為一國之君,為何會緊張呢?他不能讓一個女人影響自己太多,便廣納妃嬪,期望忘記張焉,可是結果只有他自己知道。
其實以他的地位,當時張焉的拒絕他的時候,他完全可以不必顧及張焉的感受而強來,之所以沒有強來,卻不是為了顧及張焉的感受,期望她“慢慢來”,而是姬玄宸自己怕自己太過投入。如果一國之君對於一件事太過投入,那完全是不可想象的災難,無論對這個國家,還是對他本人來說。
而張焉已經嫁人了,聽到這個訊息,皇帝不是沒有痛心過的,但是伴隨這痛的,卻是感受到深深送了一口氣。他終於不必緊張,不必害怕自己為了一個女人而放棄太多東西。
他當然不會承認自己的軟弱,或者是膽小。作為皇帝,永遠沒有軟弱的時候。也沒有權利軟弱。
為何皇后要見張焉?
這一刻,不管是張焉本人還是作為她丈夫的楚兮,還是高坐廟堂之上的皇帝,他們都有這個疑問。
但是皇帝已經猜到了七八分,故而才有了那轉瞬即逝的冷笑。
“皇后要見你,你便隨宮女去一趟長央宮吧。”皇帝依然是沒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喜怒哀樂。
“是。”張焉依然是一副小媳婦子摸樣。
她有些不放心楚兮,用手偷偷捏了下他的衣襬,悄聲說:“我一會便回來。”接著對楚兮一笑,便跟著兩個宮女去了。
一路輾轉,張焉都分不清轉了多少彎,走過了幾條街,才終於到了一處院門,上寫“長央宮”幾個字。想必這裡便是皇后娘娘的寢宮了吧。
通傳完畢,張焉小心翼翼地走入內室,跪在皇后齊娥皇面前,口呼“千歲”。
隔著一道水晶門簾,皇后坐於裡間的軟榻上。
張焉大氣不敢出一聲,問了安後,也不敢抬頭,跪在那裡,一動不動。
皇后一抬手,身邊的大丫鬟便道:“頭抬起來。”
張焉全身都在冒著冷汗,聞言只好慢慢地抬了頭,見雍容華貴的皇后端坐在門簾那邊。她膚若凝脂,尤其那櫻桃小口,令人心生憐愛。真是個美人那!張焉感嘆,為何這麼美的人,生活在這樣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裡,可是卻不得皇帝喜歡,日日忍受孤獨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