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樹沒有什麼出奇,高矮與附近的樹木相近,如果硬要說它有什麼特別,就是這顆橡樹在本該凋落的冬季中依舊常綠。
但這在這座山谷中並不是獨一無二的,這片山谷裡的所有樹木下面雖然都堆積有不少落葉,但也確實沒有一棵樹枯黃凋落。每一棵都彷彿正處於某種特殊的狀態下,樹上總有部分樹葉凋落,但也有部分在發芽,凋零的死亡和發芽的新生時刻處於同一棵樹上。
在拜倫薩林等其他人眼中,這棵橡樹沒有什麼不同,但在林安的感應裡,如果說其他草木中的自然之力是在根莖葉脈中絲絲縷縷的流淌,那麼這棵橡樹就完全像是被自然之力從頭到尾凝結而成的翡翠。通體瑩綠,生機勃勃。
但這種勃勃生機十分內斂。彷彿剛剛從沉睡中甦醒過來,還沒來得及向外發散出去,如果再給它幾天時間,那麼或許連普通人來到這棵橡樹下,也能發覺它與其他樹木的不同。
到了這裡,靈魂深處的呼應已經非常明顯,林安卻得不到下一步的指示,然而她並不著急,彷彿有所預感一樣就地坐下。
似乎只過了片刻,一片翠綠的橡樹樹葉打著旋兒從樹下落下,像追逐嬉戲一般飄飄悠悠地落到林安頭頂,眾人只見橡樹樹葉上閃過一道盈盈綠芒,包裹住她的全身,林安的氣息頓時消失在原地。
眾人低低驚呼。
拜倫和安德烈同時站了起來,安德烈被薩林拉了一下,拜倫便得以先走到林安所在的位置,上下左右張望一陣,又仰頭看看樹頂,卻一無所獲,不由看向林安一方的人。
安德烈見狀明白了什麼,薩林便說出大家眼中都看到的事實,“應該是那片橡樹樹葉的緣故。”
這點大家都贊同,畢竟是親眼所見。
拜倫手下一個武者得到其中一個法師的示意,伸手去拉下一根橡樹枝條,想摘下一片橡樹葉,但手剛剛觸及葉片,他身上也閃過一道暗綠的光芒,消失不見。
拜倫一方的人都大喜,原以為進入的人選有特定條件,他們被林安用約定涮了一把,這時眼中都升起了希望。
但也不是沒有觀察得更仔細的人,如幾個法師就察覺到包裹林安和包裹那個武者的綠芒顏色上的差別:
前者是一種鮮活明亮的綠意,身處林安附近的人都能分明感覺到那柔和綠意中的生機;而那個武者身上出現的則是一種接近墨綠的暗綠,相比前者那種充滿生命力的綠色,這種暗綠給人一種沉悶死寂的感覺。
拜倫性格沉穩而謹慎,在手下那個武者消失後,欣喜也是一剎那的事,然後感覺那綠意有些不對,隨即想起林安在一路上制止其他人砍草,頓時制止了手下去摘橡樹葉的舉動。
但他的制止慢了一步。又有兩個武者攀下橡樹樹枝,暗綠光芒閃過後,兩人消失,拜倫一方的人頓時只剩下九人。
拜倫的臉色有些不好,心知是遺蹟近在咫尺的欣喜,讓他的手下們一時間失去了平日的慎重和令行禁止,雖然是人之常情,但對比林安一方的人的鎮靜。他臉面還是覺得有些難看。
“殿下,自己摘取橡樹葉,與橡樹葉自己落下,情況似乎是不相同的。”拜倫麾下的一個法師對他道。
拜倫點點頭,目光轉向薩林等人,“幾位沒有進入遺蹟的方式嗎,琳獨自一個人進入遺蹟,說不定會遭遇危險。”
安德烈約翰姆幾個當然都十分關切林安的安全,但從拜倫麾下武者消失的情況看。似乎主動摘取橡樹葉並不是正確的進入方式,大家相覷片刻,薩林出面道:
“包括安在內,我們都是第一次來到這裡,事先根本不知道這裡的情況,對於進入方式,我們也一籌莫展。”
他不想以前面三個武者那種方式進入,顯然誰都看得出,林安的進入方式才是正確的。
約翰姆最緊**安的安全,林安消失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他不清楚這個山谷中的遺蹟是否危險。有些坐立不安,這時蹙著眉道:
“小姐已經離開一段時間了,如果再不進入,說不定會找不到她。”
他在主動進入和被動等待之間猶豫,並隨著時間流逝,天平逐漸傾向主動進入。
“廢話那麼多,不如直接做。”
西德尼站起來。
從進入這個山谷後。他就隱隱有某種不適感,來到這棵橡樹下之後,這種感覺更加明顯,帶走林安的那道綠芒大家都覺得舒適親切,西德尼卻直覺刺眼厭惡異常,反而是帶走那幾個武者的暗綠光芒令他感覺舒服,因此這時站了起來,說了一句話。就攀下一根枝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