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法真是不錯。自古以來帝王路便是白骨路,這條路總是不能避免死人的。或伏屍百萬流血千里,或埋骨親人四方悲歌,或荊棘滿路需斬龍蛇,如今殿下的路便是荊棘白骨路,有龍蛇,需要殺人伏屍流血方能向前。”寧長清拉過馬韁,牽著馬在馬場慢走,好讓小公主先適應坐馬。
少年便跟在後邊,聽著鈴鐺輕響,聽著風吹,聽著小公主和寧長清閒談,從天南地北說到當今局勢,又從當今局勢說道各地風土人情,又從各地風土人情重新談到宮內的文武百官以及管事太監或是宮女嬤嬤。
“大夏國立國數百年久幾經變革,先帝在位時期隱忍多年,最後年老時機到來廢除議閣,驅逐左右朝政的九位元老,一夜間發兵滅九族,將他們斬草除根,當時二虎便是先帝除權臣的最大的功臣,忠心耿耿。陛下當時尚且年幼,先帝年老託孤二虎,立一師一將本是想要平衡二虎權勢,自古以來文人不喜武將,武將多有厭煩文人,這幾年來北將軍與太師也確實多有不和,可對權臣來說,世上並無永遠的敵人,當他們發現陛下羽翼日漸豐滿,又有宏圖大志,他們便感到了危險。陛下雖然手握麒麟軍,可麒麟軍也並不是全部忠於皇室,數十年的時間,二虎的權勢已經遍及整個朝歌城,這叫吳文輝的老狗便是二虎的人。”寧長清邊走邊道。
“這樣的老狗看樣子便不是什麼好人!想來也多行過惡事!”小公主不滿道。
寧長清答道:“殿下猜得不錯,宮內除了二虎,還有九狼,這吳文輝便是九狼之一,雖然是馬場的管事,但是他的權利卻能夠左右朝廷官員的選拔,昔年還是宮中的一個小太監,無權無勢,多喜歡抓住機會和文人武將飲酒暢談,對寒門士子大說草根文化,夢想自由,對世家子弟則曲意迎合,對武將粗人又另有一番交友手段,後來逐漸在朝廷站穩腳跟,便漸漸顯出惡人本性,這些年來死於他讒言或者逼迫的文人或是武將不計其數。如今很多人想在朝中做官,必須要拜入這條老狗門下,五年內還要為他奉上金銀無數,這個命令私下我們稱為‘長門令’,很多鼠目寸光之人覺得拜入老狗門下,卻能得享榮華富貴實在不錯。”
“竟有這樣的事情!”小公主最近多讀史書,最恨這種狗奴才了。
寧長清笑道:“自然是真的。”
“寧長生,你剛才說起九狼,不知道另外八狼是誰!”小公主追問道。
寧長清沉默微笑,遠處傳來腳步聲,是吳文輝領著幾個小太監跑來,離近時道:“殿下,奴才剛才讓人暖了酒,現在天寒地凍,殿下已經在馬場走了這麼多圈,還是先去喝點酒暖和暖和身子罷,小周子!還不趕快去扶公主下馬!”
小太監立刻上前,想要去扶公主,瞎眼的少年刀出鞘,嚇得小周子退後,顫聲道:“你做什麼!”
“哼!天將軍是本公主的死士,你隨意過來,他自然要出刀保護我!本公主不需要你這奴才攙扶!”說著,小公主翻身下馬,雖然只是騎了幾圈,雙腿已經有些生疼,可在討厭的奴才面前也不想示弱。
“請公主隨老奴走吧。”吳文輝笑道。
小公主回道:“不要喝酒了,本公主累了,現在想得回去休息了,天將軍,我們走!”
“殿下,等等。”寧長清阻攔道。
小公主不喜道:“你又想做什麼!”
“吳大管事請公主飲酒,公主便這樣走了,實在是讓吳大管事難堪,吳大管事對我大夏國忠心耿耿,多年來一直在宮中侍奉,還請公主念在大管事多年來的苦勞,去喝杯暖酒再走吧。”寧長清不緩不慢道。他這樣幫著吳大管事,吳大管事頓時笑容滿面,回道:“殿下既然沒有喝酒的意思,老奴也不好再多說了。”
“那就便去喝一杯再走!”小公主走去樹下,吳大管事的跟班小周子拿來上好的酒杯。吳大管事拿過酒杯,“殿下請喝!”
這樣的舉動實在無禮,小公主心裡冷笑著,接過酒飲下。
吳大管事笑道:“公主累了!小周子還不送公主回去!”
回去寢宮的路上,小公主一言不發。
樹下,吳大管事瞧著小公主離去的背影,對左右小太監得意道:“金枝玉葉又如何,雜家讓她喝酒,她不還得乖乖的來樹下喝了雜家的這杯酒,那個寧狀元倒是非常不錯,不虧雜家當年拉了他一把手。小楊子,還不過來!這狗天氣真夠冷的,殿下還偏偏要過來騎馬,真是晦氣!這次事了她大概也是不敢再來雜家的馬場了!不過他身邊的那個少年看著真是討厭,剛才竟敢在雜家面前拔刀,雜家何等人,有天總要讓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