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們大家都在變,只是快慢不同而已!”秦叔寶長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聳聳肩膀,他又給了羅士信一個燦爛的笑臉,“你放心好了,無論怎麼變,你都是我的好兄弟!”
每個都在變,在這個世界上,人只有不斷變化,不斷適應,才能活得更精彩。秦叔寶當然明白迫使自己變化的壓力在哪裡,那也正是他積極向上的動力所在。以前的日子太平淡了,平淡得他都忘記了少年時的豪情壯志。此人的到來,讓他齊郡第一豪傑的位置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同時,此人亦在他眼前推開了一扇窗戶,讓他看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生活。
“功名自在馬上取!”秦叔寶在那個比自己小了二十多歲少年的身上看到自己當年的夢想,亂世已經來臨,男人都可以憑藉手中長槊闖出一片天空。
事實證明,秦叔寶的剿撫並重策略很有成效。協助郡兵剿匪便可以領到二百斤口糧的訊息傳開後,前來參戰的青壯絡繹不絕。甚至有很多被關在北海城校場上等待甄別的俘虜也嚷嚷著表示願意戴罪立功。二百斤糧食不算多,但熬成粥在拌些野菜進去,絕對可以保證一對夫婦捱過這個災年。如果夫妻兩個能找塊無主的荒地,補種一些糜子、蕎麥之類產量低但收穫週期短的急糧,說不定明年就有機會翻身。
在北海城父老鄉親的積極配合下,僅僅用了一天半時間,秦叔寶就把麾下隊伍擴大到了一萬五千人。繳獲的輜重中有得是短刀、木棒之類的劣質兵器,每個人發上一把後,這支隊伍立刻雄糾糾、氣昂昂地向三十里外的都昌城開進。
留守都昌的流寇頭目名叫劉文忠,一直以“謹慎”而聞名。遠遠地看到敵軍大隊人馬踏起的煙塵,他就立刻決定棄城而走。“兩萬齊郡精銳,帶隊的是秦叔寶,怪不得大當家被他給殺了!”一邊倉惶逃命,他一邊給自己的行為尋找藉口。一路上,麾下弟兄不斷失散。當他逃入四十里外的壽光縣的時候,身邊只剩下了不到一百嘍囉。
駐紮在壽光城的流寇頭目齊國遠早就從潰卒口中得知大軍於北海城外戰敗的訊息。只是不曉得郭方預的死活,所以他一直無法決定是堅守高城等待大當家回來共同進退,還是一個人帶著麾下五千弟兄偷偷開溜。聽見劉文忠的哭喊聲,趕緊命人開啟城門將其放進城內。
“劉兄弟怎麼如此狼狽,前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郭大當家怎麼樣?秦大當家呢?”沒等劉文忠把氣喘均勻,齊國遠上前一把揪住對方脖領子問道。
“郭大當家,沒了!秦大當家,十萬大軍,都沒了!”劉文忠放聲大哭。周圍大小頭目面面相覷,誰也無法相信他說得是事實。
“怎麼可能,北海郡已經被咱們打得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了。張須陀老賊還在歷城徵兵,也壓根兒沒有過濟水!”齊國遠狠狠地把劉文忠摜在地上,反駁。軍心不能亂,即便對方說得全是實話,也不能把這個訊息傳到所有嘍囉的耳朵。
“秦叔寶,秦叔寶帶著一萬五千兵馬繞過了壽光和都昌,直接殺到了北海城下。兩位大當家沒有防備,當場被殺了!”劉文忠不理解對方苦心,坐在地上繼續哭鼻子抹淚。
突然間,他覺得自己心口一痛。茫然地低下頭,他看見半截刀刃從自己體內拔出,紅色的血泉水般四下噴濺。“你,你,…”他手指齊國遠,不明白對方為何要突然下黑手。“亂我軍心者,死!”齊國遠衝著他脖頸又補了一刀,轉身走向了帥案。
“傳令給兄弟們,就說奉郭大當家將令,讓咱們先行撤回牛山老營!”齊國遠沉著臉命令。
“齊頭領,咱們不戰而走,終歸不太好吧!”一位姓李的小頭目出言反駁。“壽光縣城高池厚,守得一時片刻,說不定蒲山公答應的援軍就會趕來!”
“對,左大當家也答應起事。他在東萊那趕過來,用不了幾天!”有人大聲附和。
“郭大當家待咱們不薄,咱們即便不能給他報仇,至少也該把他的頭顱偷回來!”眾人亂紛紛附和,才過了不到半個月好日子,就這樣把到手的城市丟了,大夥實在不甘心。
“好啊,你們誰領兵去會會秦叔寶。不用把都昌奪回來,在巨洋河邊擋他三天,我就推他做大當家!”齊國遠吹了吹刀尖上的血珠,冷冷地回答。
剎那間,四下鴉雀無聲。野戰去挑秦叔寶,那不是和找死差不多麼?望著齊國遠擺弄著橫刀,冷冰冰的模樣,大夥終於明白了聰明人該如何選擇。
“請問齊大當家,城裡的糧草輜重怎麼處理?”一名機靈的頭目上前請示。
“燒掉,把帶不走的東西全燒掉!舊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