槊前刺,直奔李旭眼前的絡腮鬍子。
兩根長槊相撞,槊鋒上擦出一流火花。秦叔寶舉槊橫掃,絡腮鬍子以槊杆相迎。“鐺!”一聲脆響過後,戰馬分開。絡腮鬍子猛然從馬後拉出斧頭,一斧飛向秦叔寶後心。秦叔寶快速擰身,不知道什麼時候手中已經多了一根金鐧。“鐺!”地又是一聲脆響,斧頭被擊落在地。
秦叔寶的戰馬跑出數步,將慣性全部釋放後,掉頭殺回。“來得好!”絡腮鬍子返身迎戰,臉上沒有任何懼色。二馬再次錯鐙的瞬間,秦叔寶再次抽出金鐧,向對方後背掃去。敵將彷彿身後長了眼睛,擰身,快速從馬鞍後抽出一柄短斧,一斧砍在包金的鐧背上。
第三章 爭雄 (八 上)
旭子四下掃了一眼,立刻明白了秦叔寶的用意。在他和羅士信帶著輕甲騎兵與敵軍輕騎對攻的同時,獨孤林也帶著全部具裝甲騎和三百輕騎撲向了敵軍的步兵。只是武裝到牙齒的具裝駕騎未能像過去一樣輕而易舉地將身穿布甲的流寇隊伍撕碎,敵人以分散的小陣纏住了他們。那是一種由長矛手和刀盾手互相配合,六到八人組成的小陣。彼此之間相互配合,就像一串滾動的刺蝟。呼嘯而來的兩百具裝甲騎一口啃到了刺蝟上,很快就被耗盡了速度。當戰馬速度變得和人走路一樣快的時候,具裝甲騎的強大攻擊力便再也發揮不出來。士兵們只能憑著強悍的防禦力與流寇糾纏,但在人數比敵軍少了近二十倍的情況下,他們的戰果微乎其微。
具裝甲騎身後的三百輕騎暫時由張須陀的長子張元備統領。但張元備的身上的本事顯然達不到其父的一半水準。流寇只分出了少許步卒便纏住了他,其麾下那三百輕騎非但不能給具裝鐵騎有效支援,反而逼得獨孤林要不斷分出人手前來救急。
具裝甲騎那邊迫切需要人去支援,而大部分輕騎兵現在還和敵軍輕騎還攪在一處。“沒時間再耽擱了!”李旭推開面甲,用力喘了口氣,策馬向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戰團衝去。兩名齊郡精兵正在那裡合力迎戰一名流寇頭目,三人使得都是橫刀,但兩名來自齊郡的弟兄刀法遠不及對方熟練,兩個盤旋下來便都掛了彩,第三個盤旋剛剛開始,流寇頭目用力一磕馬蹬,戰馬猛然向前竄了半丈,使得他一下子闖入了兩名郡兵內側。瞅準機會,此賊旋身斜劈,刀鋒抹向了一名對手的脖子。
“我死了!”閃避隔擋都來不及的郡兵本能地閉上了雙眼,預料中的疼痛卻沒有傳來,一根凌空飛來的長矛刺穿了流寇頭目的小腹,巨大的慣性將其整個人都推下了戰馬。“啊―――-”流寇頭目大聲慘叫,雙手捂著肚子在地上翻滾。一柄黑刀貼地掃過,利落地結束了他的痛苦。
“謝將軍救命之恩!”驚魂未定的郡兵用顫抖的聲音喊道。
“別羅嗦,跟我來!”李旭大喝一聲,帶著兩名騎兵衝向臨近的另一個戰團。那裡有三名郡兵圍著一名嘍囉廝殺,郡兵們已經戰了絕對上風,但一時難以結束戰鬥。黑風載著旭子貼著一名郡兵的馬首衝進去,“讓開!”隨著一聲斷喝,旭子手起,刀落,將小嘍囉掃下坐騎。
“跟上,列隊!”李旭在撥轉馬頭的瞬間衝著還在發楞的三名郡兵大喊。此刻顧不上與敵軍講什麼道義,他需要更多的人手。伍名郡兵跟著旭子的戰馬組成一個小陣,吶喊著撲向遠處正在僵持的戰團。沒等大夥衝到地方,一根長槊突然斜刺撲來,直奔李旭胸口。旭子擰了一下身體,避過槊鋒。沒等對方變招,突然伸出左手,將槊杆握了個結結實實。他用力一扯,將敵人硬生生向自己扯近。對方不肯放下兵器,雙手回奪。二人較勁,李旭肩膀上的傷口血流如注。
“刺他後腰!”旭子大聲指點。兩根長槊迅速從他身後探過去,如吐信的毒蛇般刺入了對手的軟肋。“啊――!”賊寇發出一聲野獸般的慘嚎,鬆開長槊,身體從馬背上滾落。兩名郡兵快速從他身邊跑過,用雪亮的槊刃割斷其喉嚨。
旭子把奪來的長槊當作投矛拋了出去,刺翻了一匹高速奔來的戰馬。馬背上的嘍囉在坐騎倒地的瞬間騰空而起,鷂子般向李旭頭頂撲落,兩名郡兵長槊高舉,凌空將敵手刺了個對穿。血噴泉般落了李旭滿身,他揮手掃了一把,將自己的血和敵人的血抹落塵埃。然後頭也不回,繼續向前。
一頭半邊身體被血染得通紅的怪物突然加入戰團,揮刀如風,一刀一個,連斬兩名嘍囉落馬。周圍流寇被嚇了一跳,不自主向兩旁避開。旭子左衝右突,頃刻間把身邊的弟兄擴充套件到二十餘騎。
“整隊,跟我來!”旭子大叫,以自己為刀鋒,二十餘名騎兵為刀刃,組成一個小型騎兵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