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再當住在水晶城堡裡柔弱的公主了,她想要和他們並肩而立的位置,而不是永遠的被保護在身後,只能看見他們的背影。
死氣之炎狀態下的澤田綱吉轉頭看了她一眼,然後酷酷的“嗯”了一聲。
說起來……言綱狀態下的澤田綱吉,是不是不會笑?
似乎,從來沒有見過言綱狀態的澤田綱吉笑過呢,總是一副很是嚴肅凝重的苦大仇深的模樣,難道是有一笑,死氣之炎就會熄滅的設定嗎?
如果能夠笑起來的話,那樣璀璨絢麗的眼眸盛滿笑意的樣子,肯定很美的吧。
花春沉重不過三秒的思緒又開始跑偏了。
那邊藍堂英還要再出手,但是架院曉將他攔了下來。“真是……”似乎對於自己的兄弟有些急躁的性格頗為困擾,他乾脆的拽住了對方的肩膀將他拉了回來,然後眼睛隱晦的瞥了一眼身後的某個陰影處。“不要添麻煩啊。”
“總之……”花春最後重申了一遍,“我現在要回家了。”
一條拓麻微微的嘆了口氣,那憂鬱的神態,簡直能夠讓大部分的女性都心生憐愛,恨不得獻上一切來換得他重新展露笑容,“我們尊重您的意見,不過,為了防止各種突發狀況,我們必須在您的身邊留下一位監管者。”
他的語氣相當認真,顯然這已經是最後的底線,花春想了想,指向了他們的身後,“那麼,你們可以把他留下來。”
架院曉和藍堂英都愣了一下,然後藍堂英惡劣的笑了起來,“什麼呀,這不是被發現了嘛,你的隱藏技術還真夠差的啊。”
一條拓麻倒是反應極快,他的語氣十分鎮靜,“抱歉,不過,這位並不是我們之中的一員。”
“我知道。”花春看著那個從陰影處沉默的走出來的修長身影,“他是錐生零,對吧?黑主學院的……風紀委員?雖然你們作為黑暗世界的監管者,不過,作為在黑主學院和人類一起讀書的吸血鬼們,你們的活動也自有自己的監管者呢。”
“不愧是神威大人。”一條拓麻低頭不帶什麼感情的稱讚了一聲,“您果然如同傳說中那樣……知之甚多。”
花春總覺得他話裡還有其他別的什麼意思,但她對這種特別隱晦的話語一直不能敏感的察覺對方的言下之意,所以她最討厭那種有話不直說,非要繞來繞去故弄玄虛裝模作樣的傢伙,比如那對夢見姐妹花,比如這些號稱貴族的吸血鬼。
“反正……要麼他留下。要麼全部走。”
一條拓麻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微微彎了彎腰,“如果錐生同學沒有異議的話……那麼,如您所願。”
花春抬眼望向了走出了陰影后就離一群吸血鬼遠遠地的錐生零,他從頭到腳都毫不掩飾的透露出了對於吸血鬼的抗拒和厭惡,但同時從他望向這邊的眼神來看,他顯然對地龍神威也並沒有什麼好感。
但他沉默著,並沒有提出任何反對的意見。
花春覺得,這可能是因為於公來說,監視一個有可能會毀滅世界的危險分子,對於這個世界上存在著的任何一個人來說,只要知道了就絕不會坐視不理,於私來說……他總不能以“我明天還要上課”這樣的理由拒絕吧?
這時,身邊的澤田綱吉忽然搖晃了一下,他腳下一軟差點整個人軟癱下去,花春知道這是他使用了這麼久的死氣模式,已經沒有力量再支撐下去了,但是想要逼退這些吸血鬼,他的言綱模式也是這邊重要的威懾力量之一,不能在這個時候露怯,而且如果黑手黨和吸血鬼們的關係是真的——不在他們面前過早的暴露澤田綱吉平常的一面,也許更能讓他們重視和感到忌憚。
花春連忙裝作無比自然的模樣,微微側過了身來,以自己為支點,撐住了他的身體,她擋住他因為疲倦而垂下來的,擦著她的臉頰滑落到她肩膀上的臉龐,握住了他的手,讓場景看起來就像是澤田綱吉微微低頭在她耳邊低語著什麼的樣子,雖然舉止頗為親密,但也並沒有什麼大問題。
她默默的將地龍磅礴的力量儘量不動聲色的輸入他的體內支撐他的消耗,然後感覺到了脖子那裡,他的睫毛微微的顫了顫,然後溫熱的呼吸從瞬間進入的睡眠模式的那種緩和,變得急促清晰起來。
感覺到了澤田綱吉從頸窩裡抬起臉來,花春抬眼望向這張近在眼前的臉,這樣近的看見那雙流光溢彩的眼眸,彷彿那雙眼睛裡也燃燒著死氣之炎一樣,有種看久了會被灼傷的錯覺。
澤田綱吉的眼神有點茫然,他慢慢的直起身子,正好像是說完了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