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鎮上住程一針的醫館,已是必然的結果。
那麼與其到時候現找一個不熟悉的下人,還不如一直用著劉婆子,知根知底的,睿兒也習慣啊,原本因為劉婆子家裡脫離不開,只能做長工,清露還很遺憾,現在想來,莫不如讓劉婆子的兒媳婦回家去,這樣劉婆子就能跟清露去鎮上住了,不過就是一個月四百個錢的花銷,對清露來說,太小菜一碟了。
“就是這個月的月錢,你們的我也出!”清露想了想說,“如果你願意的話,莫不如趁著這次的事兒,就說出來,免得往後不好開口。”雖然這個月還差幾天就過完了,但清露猜,對劉婆子婆媳這樣臨時辭工的,秦家這麼吝嗇的人一定不會給月錢的。
“這……”,劉婆子只是稍微猶豫了一下,便點了頭,“好!”
和清露相處的這陣子,她算是看明白了,清露是個有銀子出手又大方的,為人還厚道,她吃苦挨累受委屈,到底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賺銀子嗎?如果能多賺一點兒,她是不是也能給大兒子用上幾副藥了?就算治不好,也能少遭罪啊!
對了,還有程一針,劉婆子看過程一針的醫術後,也是動心的,如果程一針能給大兒子看看,難說那毛病就治不好,哪怕只治成上半身好使也行啊,好過這麼拉尿都在炕上,整天離不了人,到時候若是能再湊銀子買上一抬輪椅……
兩人商量完後,便不約而同側耳細聽起外面的動靜來。
劉婆子進了屋,秦大川便也想回屋了——他不願意在清露面前丟人。
卻沒想到殷氏拉拉扯扯地鬧個沒完沒了,讓秦大川一時走不了,掙了兩下也沒掙開,結果秦大川的火氣也上來了,又一想,讓清露知道他的厲害也沒什麼不好,省得這小丫頭子對他沒個敬畏,以為有幾兩銀子就能在他面前張揚了!
秦大川一把抓住了殷氏的頭髮,怒吼道,“你當我是聾的瞎的,不知道劉婆子說了什麼?哪兒有人給你氣受?!”劉婆子不過是說清露還沒起身而已,神態言辭都謙恭得很,還戰戰兢兢的,偏生殷氏這麼顛倒黑白,至於殷氏內心的感受,秦大川是不會去想的。
邊說著,秦大川掄園了巴掌又給了殷氏兩下子。
殷氏本來心裡就委屈,這下子真是連拼命的心思都有了,她被秦大川薅住頭髮跑不了,索性連推帶搡的兩隻胳膊一個勁兒地往秦大川身上招呼,雖說不敢打,但力氣也不小了。
秦大川哪兒經得起殷氏這麼折騰,一個沒站穩就跌倒在了地上,殷氏嚇了一跳,再顧不上委屈了,連忙上前來扶,“老爺,我……我不是有意的啊……”
不是有意的,那就是說,因為他是瘸子才站不穩的了,秦大川又被殷氏的話嗆了肺管子,一把抓住殷氏的脖領子,照著殷氏肚子上的軟肉又是兩拳,連帶著在清露那裡受的氣也發洩了出來,打得殷氏“嗷嗷”一通慘叫。
大清早的,院子裡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兒女們全都聽見了,只不過因很多人都還沒起身,這才沒在第一時間趕到,此時“呼啦啦”地全從屋子裡衝了出來,口裡喊著“爹、娘……”七手八腳地把他們扶了起來,也避免了殷氏再繼續被打。
見兒女們來了,尤其是見到心愛的大女兒秦秀梅,殷氏猶如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哭得那叫一個驚天動地啊,還不忘把她受的種種委屈哭訴出來,連帶著秦秀梅看秦大川的眼神都有些不善了。
再看秦大川,在兒女面前明顯比殷氏技高一籌,他只是陰沉著臉回到了堂屋,坐在椅子裡,雙手掐著殘腿的大腿部分一言不發。
秦懷仁率先打斷了殷氏的哭鬧,他關心地問,“爹,可是腿痛得厲害,這好端端的,怎麼就會摔倒了呢?傷得不輕吧?!”也不怪秦大川疼愛他,有事專門愛和他商量,這當了秀才的人說出來的話就是不一樣,不過是一句話就將情況逆轉了,還很知禮地沒說殷氏一個字的不對。
殷氏的哭聲弱了弱,今天這事兒她確實在秦大川面前有些理虧,本想先哭鬧一下獲得些同情分,沒想到被秦懷禮給攪了,這逆生的孩子,就是讓人討厭!
殷氏生秦懷仁時難產,是腳先出來的,又被秦懷恩的乳母養了一陣子,這孩子就從小和秦大川以及那個乳母親近,長大後又知道了太多殷氏的“秘密”,所以殷氏一直不喜歡秦懷仁。
秦秀娥乖巧地走到秦大川身邊,很是心疼說,“爹,我幫你揉揉腿吧!”她年紀還小,不懂得隱藏自己的情緒和裝模作樣,所以她對秦大川是真的很關心。
可秦秀娥這番做派落到殷氏的眼中就是給她添堵,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