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2 / 4)

小說:不滅的村莊 作者:圈圈

然自己沒有做錯事,竟遭人如此愚弄,為什麼不到上一級去申訴呢。她好像看到了一絲光亮,一絲希望。儘管她明白,這種光亮極其微弱,希望又極其渺茫,但畢竟不再像現在這麼陰暗,這麼絕望。

木琴決心已定,任什麼艱難險阻都擋不住自己申訴的腳步。從此,她踏上了**申訴的道路,成為北山公社有史以來的第一**人。

她帶上足夠證明自己近些年工作成績的十幾張婦女工作先進單位和先進勞模獎狀,先是到公社辯白自己。在公社裡,她找到了沈書記和楊賢德。她的申訴,當然不會有任何結果,甚至還遭到了倆人毫不客氣地訓斥。她想找老胡,但老胡已經被調到了縣婦聯。新上任的公社婦聯主任當然要堅決圍護沈書記的決定,對木琴也是大加鞭笞一頓。

後來,她又找到縣上,見到了杜副縣長和縣婦聯副主任老胡。他倆都好意地勸說木琴放棄**。都說,既是公社的集體決定,任誰也是翻不了案的。還是安心回村,參加勞動生產吧。

木琴就是不信這個邪兒。她說,我做的與中央要求的沒有兩樣,憑啥處理我。不給個結果,我是不會罷手的。

於是,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再三次,反反覆覆,月月不斷。經過近一年的勞頓奔波,卻連一點兒的結果也沒有。

這期間,在一片鑼鼓聲中,葉兒出嫁到了公社醫院的姚家。

出嫁那天,那張揚的出嫁陣勢,著實把杏花村人驚呆了。葉兒穿著一身紅絲絨緊身衣,坐在由兩個人抬著的用竹躺椅改裝成的臨時花轎上。她穿著紅色皮鞋,戴著白絲手套,頭頂大紅的紗巾,手腕上一塊明晃晃兒的手錶。飄飄搖搖,似天女下凡,山神出山。前面,由一般吹鼓手開道,浩浩蕩蕩地招搖而去。那鞭炮聲,從酸杏家一直響到遠遠的山口處。

送親回來的人們都驚歎那新房的漂亮,傢俱的齊全。許多東西都是從未見到過的,根本叫不上名字。譬如那個戲匣子,想聽哪出戏,就聽哪出戏,全不像廣播裡的那麼死板,非得有人在裡邊安排節目。更奇的是,新郎家有個“小電影”。就那麼一個灰土土的小櫃子,上面竟出人出景,比電影還好看。人們都說,葉兒真是好福氣,一下子掉進了福囤。都贊酸杏好本事,把葉兒說給了這麼好的大戶人家。

葉兒出嫁後的一連幾天裡,京兒茶不思,飯懶咽,就像倒了血黴的小瘟雞。他整天悶頭不響,使盡吃奶的勁兒下死力氣地幹活。有時,他還拿過茂生的菸袋鍋,學他的樣子,憋足了勁兒猛吸。每吸一口,就咳嗽一陣,直到咳得臉紅脖子粗,眼淚鼻涕一起淌為止。

茂生心疼了,一個勁兒地低聲咒罵著酸杏兩口子欺貧愛富,罵葉兒有眼無珠。他由疼而憤,就將一肚子氣撒在雞狗鵝鴨身上。家裡時常傳出雞飛狗跳砸鍋碰碗的聲響。漸漸地,他又把氣撒在了鍾兒和杏仔身上。在他倆夾起尾巴老老實實地吃飯時,他也會罵上一句,只知撐飯花錢的東西。

終於有一天,他庝昏了頭,竟再一次將氣出在木琴身上。他大罵木琴不務正業,就知道整日瞎跑濫騷,從不把京兒的事放在心上。正跑得火氣大盛的木琴,本就聽膩了茂生的嘮叨。又有了這樣的導火索,倆人的爭吵便不可避免地爆發了。

木琴用她特有的女高音,尖刻地喊道,咋啦,我騷,我是去尋野漢子了,還是把野漢子招家裡來了。瞧你個窩囊樣吧,瞎披了一張男人皮。你要是還墜著根男人根兒,就挺著胸脯到門外兇去。在自家鍋門口兇,逞哪樣好漢呀。我出去瞎跑是為了啥兒,還不是為一個“窮”字嘛。要不是窮,咱能讓人家小瞧嘍,京兒還會跟你一樣窩窩囊囊地現出個沒出息相兒來麼。

茂生不讓道,咱種地哩。咱是農民,種地是天經地義的事呢。地種好了,還愁錢花麼。

木琴恨道,種,種,這門人祖祖輩輩種了幾百年地了,還不是窮得連褲衩都沒穿上嘛。再這麼種下去,恐怕連塊遮羞布也買不起了。

茂生有些潰不成軍了,並把木琴被罷官丟職的事也忘得一乾二淨了。他乾嚎道,好,好,你能,你兇,你是黨的人,你是幹部哩。你瘋吧,跑吧,這個家也甭要咧。等你跑進大牢,看誰給你送牢飯呀。

木琴仍然不依不饒地道,我憑啥進大牢。我做的,跟中央說的是一樣的。明兒,我就去市裡。不弄清這個理,我就不回來了。我非要看看,到底是公社的理能站住腳,還是我的理更硬實。

遙遠的曙光4)

第二天一大早,木琴果然捎帶了一些煎餅,一個人匆匆地出了村。這一去就是五、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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