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眼淚的。”沉馥竟學著電影喜宴中歸亞蕾對金素梅的動作,硬 生生地將林怡芝眼眶中打轉的淚水推擠回去。
這個動作令三人不由自主笑了出來。
“沉馥、柔兒,明天我就要離開你們——”
“呸呸呸!”沉馥啐口地道:“什麼話!說得像永不見面似的,你是結婚,是好事 ,何況你隨時都可以回來的,這兒可是你的孃家。”
這一句話令林怡芝萬分感動,淚水再也忍不住落下。
“又哭!告訴你不許哭的,怎麼聽不懂,你再哭、再哭我就——”沉馥自己也剋制 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陳柔兒也跟著落淚。
三個人抱著痛哭一場,直到諒諒出現了才令她們分開。
“又哭又笑,小狗撒尿!”諒諒的話令她們哭笑不得。
“諒諒,媽咪不在家,你以後要乖乖聽媽媽和大媽咪的話,知道嗎?”
“媽咪,你以後都不回來了嗎?”小孩的話是無心的,但聽在陳柔兒耳中怪不是滋 味的,連忙打圓場。
“傻瓜,媽咪以後還會常常回來。”
“對對!”沉馥好象心裡頭也覺得怪怪的,又說不上到底哪兒怪。
“諒諒,來,媽咪抱抱。”林怡芝緊緊摟著她。
驀然地,電話鈴響了起來。
像有默契般地,沉馥首當其衝接了起來,沒說半句話地又掛上。
“誰打來的?”林怡芝問。
“啊——”她看了陳柔兒一眼聳聳肩,“沒說話,八成是打錯了。”
陳柔兒眼中閃過一抹憂慮,但林怡芝沒有發現。
電話鈴再度響起。
沉馥又接了。
這一次是溫德明打來找林怡芝的。趁著林怡芝在講電話,沉馥將陳柔兒拉到房間裡 。
“柔兒,我覺得怪怪的。”原來她們有同感。
這兩天,李家生沒有出現,這應該是好事,但是卻令她們感到有點不安,卻也形容 不出是什麼原因。
“沒事的!應該會很順利的。”陳柔兒說“應該”,顯然也沒有信心。
“真希望明天快一點來臨!”沉馥不禁祈禱著。
此時傳來林怡芝的聲音。“我出去一下。”
陳柔兒和沉馥同時走出去,異口同聲問:“你要上哪兒?”
“德明要我陪他去挑一條明天要用的領帶。你們別緊張,我不會出事的。”
天哪!她竟說出事——這未免太奇怪了吧?
陳柔兒和沉馥同時感到一陣驚悚。
溫德明不是個不守時的人,卻意外的已遲到了十五分鐘。
“請問你是林怡芝小姐嗎?”有個陌生的女孩突然走向她。
“是,請問你——”
“我姓葉,是這樣的,剛才我家司機急著送我去上音樂課,闖了紅燈,不小心把溫 先生撞傷了。
“德明受傷了?要不要緊,他人在哪兒?”林怡芝一聽嚇得失了魂似地。
“林小姐,你不要緊張,溫先生只是受點皮肉傷,已無大礙,我的司機開車送他到 醫院去了。”她一臉的歉意。
“他現在人在哪家醫院?”
“呃,這……”女孩向四處眺望了一下,突然指著前頭一輛墨綠色的豪華轎車說: “我的司機回來接我們了。”說完,拉著林怡芝一起走向轎車。
車門在她們一接近便自動開啟,林怡芝正想回頭詢問女孩車子是不是她的時,突然 一條手帕矇住她的鼻,一股異味令她霎時感到天旋地轉,眼前的景物也慢慢的模糊不清 了……
是什麼味道?好腥,好刺鼻,像血……林怡芝掙扎了一下,即使頭腦又混又沌、身 子充滿無力感,她仍咬緊牙根將眼皮撐開。
一張佈滿了血,雙眼凸出往上翻,嘴角仍在微微抽搐著的臉霎時映入林怡芝的眼中 ,令她尖叫出聲。
這張臉即使化成灰,她都認得。
是李家生!
她用盡全身僅存的力量讓自己爬離他了些,才發現李家生臉上的血是由他腦門的一 個大洞冒出來,還夾帶著白白、黏黏似腦漿的東西——她的五臟六腑像全調了位置似地 又痛又難受,噁心感也由胃部湧上來。由於過度驚嚇,她只是急促喘息,和李家生那幾 乎已快斷了氣的模樣成了兩極端。
她將手握成拳塞在口裡,頭不停地搖晃著。
到底是誰這麼殘忍將他傷成這副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