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到,這個遠比看上去成熟的孩子……或者說少年心裡,其實早就有一口毒膿,只是因為今天的事情,被挑破了而已。
他感慨地笑了笑,說:“是啊,那就變強吧。實力、勢力,缺一不可。站到足夠的高度,就沒有人能欺負得了你了。”
接下來,雷寶兒一直坐在天工社團的區域裡,看上去非常輕鬆地跟他們有說有笑。他至少外表看上去還是很開方的,沒一會兒就跟社員們打成了一片,還互相開起了玩笑。
以昏鴉為首的一幫女生,對著雷寶兒“寶兒”“寶兒”地叫著。雷寶兒笑彎了眼睛,答應得非常爽快,一點陰影也沒有。
雷景章往後面來過兩次,看上去有些不安。雷寶兒以沒有座位的名義把他趕走了。
不光是蘇進,天工社團的學生們也看出來了不對,但沒一個人問。
圜丘壇上方,驚龍正儀繼續進行。
由於時間問題,九段的當眾展示被延後進行。事實上,剛才雷寶兒和蘇進的那一些聯手展示,已經讓大家大開眼界了。
驚龍正儀進行的時候,下方一直有人在說話,顯得很不莊重。
長老們眉頭緊皺,不是很高興的樣子,但對此的確無計可施。
剛才那一次轉折,對他們的威信無疑是一次損害,他們必須要想辦法把它挽回回來——而且要趕緊。
圜丘壇前方,128名學徒正身著藍色的勁裝,執器起舞,下方長老們卻無心觀看,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所有的景像全部被鏡頭攝錄了進去,透過電視與網路訊號,向著華夏的四面八方傳播而去。
慕影和從一山等人已經回到了轉播臺上,正在激烈爭執。
從一山道:“慕影小姐,這些內容直接放出去,不太好吧?”
慕影反問道:“為什麼不好?矛盾很激烈,又展現了文物修復界的內幕,收視率一定不錯。。”
“話雖如此……”從一山五十多歲,仍然風度翩翩,眉頭皺起來的時候,更有一種屬於文人的憂慮。他搖了搖頭道,“觀眾們喜歡看是一回事,但我還是覺得,這些東西放出去,影響不太好。”
他憂心忡忡地說,“現在普通人剛剛對文物和文物修復產生一點興趣,就讓他們看見這麼糟爛的事情,會把剛剛建立起來的一點信任度給破壞掉的。”
慕影反駁道:“這樣糟糕的事情不是事實嗎?是事實的話,為什麼怕別人知道?我覺得現在有時候把修復師美化過度,捧得太高了。讓他們知道修復師也有這樣一面,也有私心,我覺得不是壞事。”
從一山並不認同她的意見:“這不是普通的修復師,這是文物協會的長老,還有九段。他們代表著修復師的最高層,他們也出問題的話,人們對文物修復界的信任整個都會崩塌,我覺得這樣不好,不合適。”
慕影反問道:“那您呢?您是怎麼想的?”
從一山聲音一頓,慕影繼續問道:“在您心裡,他們可以代表文物修復界嗎?看到他們做出這樣的事情,您對這個行業的信任,崩塌了嗎?”
從一山聲音一頓。他發現,慕影這個問題,他一時間竟然還真的無法回答。
慕影看著他,懇切地問道:“這些事情,其實您一早就已經知道了是吧?文物世家、文物門派各自封閉,相互傾軋,把自己的寶貝看得比天還大,又想從瘦死的駱駝身上咬下一塊肉來。這是人性,無可厚非。我們現在要做的,只是正視這一切而已。”
從一山無語,片刻後,他一甩手說:“隨你吧!”
驚龍正儀的最後一項,又輪到了杜維上場。
杜維仍然維持著他那副和氣得像彌勒佛一樣的姿態,笑呵呵地上臺,環視四周。
雷寶兒正在跟徐英說笑,看見他上臺,立刻抬起了頭,顯然記住了他剛才的維護。
杜維微笑著看向下方,他的聲音低沉,但中氣非常的足,微一提氣,下面所有人就全部都聽得清清楚楚。
他當然是作為文安組大組長上臺的。
他開口道:“首先,讓我們感謝剛才樣式雷傳人雷寶兒,與天工社團社團社長蘇進為我們奉獻的精彩表演。”
他笑眯眯,說完還帶著鼓起了掌。
所有人都是一愣,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長老們的方向。
很明顯,剛才事情過後,驚龍正儀繼續進行時,長老們提都沒提剛才的事情,明顯就是想淡化它,當它沒發生一樣。
現在杜維一開口,就把這件事重新挑了起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