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師相助,蘇進整理出這樣一套體系來,也算是說得通了。
不過,就算是這樣,蘇進能跟這樣的修復師平起平坐,共同討論,也足可以說明他的實力,絕對已經是超乎年齡、超出等級!
駱恆尊敬地問道:“你打算在承恩公府的改建方案裡,也把這些內容列入進去嗎?”
蘇進又搖了搖頭:“一府之地,跟一整片區域,肯定是不一樣的。不過兩邊肯定會有互通的地方,也能以小見大就是了。”
駱恆眼睛一亮,問道:“那是不是能這樣?你先遞交承恩公府的改建方案,申請遺蹟保護修復專項資金,方案裡像這樣,留出整體改建的缺口。方案遞上去之後,我會全力跟蹤,儘可能地早日促成撥款。然後,改建組爭取在這套方案的基礎上,制定全新的改建方案,把改建工作推上正軌!”
他說得慷慨激昂,激動得不行。蘇進卻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駱恆這話說得好像是互利之舉,但其實就是在佔蘇進的便宜。
以蘇進的實力,他要促進承恩公府的改建的話,方案可能透過不了嗎?駱恆就算插手,頂多也就是幫蘇進加快一下進度,減少一點時間而已。
而對駱恆來說,一套這樣強大的、融合了經濟派和文化派兩方面需求的方案,從中可以獲得的東西就太多了……
駱恆剛才是一時衝動才說話的,這會兒他自己也想到了,頓時有點不好意思。他坐直身體,撓撓頭道:“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正在組織措辭,蘇進卻笑著擺了擺手說:“這樣很好,就這樣做吧。”
“啊?”駱恆遲疑道,“可是這樣,你也太吃虧了……”
蘇進半開玩笑地說:“沒辦法,我身板兒太小了,抗不起這麼大個活兒啊。還是把它還給抗得起的人吧。”
駱恆感慨地道:“你說得對,這活太大了,誰都抗不起——沒人抗得起!”
南鑼鼓巷位於帝都正中心,長約八百米,連同延伸出來的八條衚衕一起,佔地面積共約一平方公里。
這樣一個改建工程,涉及到的方面何等複雜。以蘇進現在的實力地位,想要主導這樣一個專案,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再過十年也不可能。
不能主導,那就不管了嗎?
蘇進從來就不是這樣的人。
跟駱恆打了這麼一段時間的交道,蘇進對他還是有點了解的。
他看上去吊兒郎當,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但從他留意去聽去看去觀察的事情裡就可以看出來,他的確有能力有本事,也願意去做些事情。
最關鍵的是,這個人還有關係。
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進入改建組這樣的地方,還能關心兩派爭論的核心問題——說他是個平頭老百姓,誰會信?
這樣一個有關係有本事有想法的人,跟自己又有點交情,做這樣的事,再合適不過了。
而且,蘇進一點也不怕他拋開自己,把功勞全部攬到自己身上。
一來,蘇進並不在乎這個。二來,剛才他說的只是大體思路,要把思路細化成完整的方案,單靠駱恆的力量是不可能完成的。
再說了,一切的起始點,引發一切的導/火索,終究還得是他親手撰寫的那份承恩公府改建方案!
這些事情,蘇進頃刻之間就全部理順了,放在駱恆那邊聽起來,就又是驚訝,又是敬佩了。
他怎麼看不出來?蘇進會這樣做,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南鑼鼓巷本身。
就像他之前說的那樣,他想要看到這片老街區重獲新生,他想要看見傳統文化和現代文明的融合。為此,犧牲一點利益,又算得了什麼?
不知不覺中,駱恆對蘇進又改了個稱呼,主動道:“時間不早了,我請您吃飯吧?”
蘇進剛要答應,手機先響了起來。他接通電話,聽了沒兩句,就皺緊眉頭,站起了身,問道:“什麼?”
他向來溫和平穩,很少有激動的時候。但這時候,他的聲音卻略微有些急促,跟平時大不一樣。
駱恆首先發現了,問道:“怎麼了?”
蘇進壓了壓手,又聽對面說了一會兒,揚聲道:“您是說,天工社團的工作室——被砸了?”
這一下,駱恆的臉色也變了!
…………
蘇進帶著駱恆,快步走進南鑼鼓巷6號,剛一進院子,就看見紀老太太和盛老頭並肩迎了上來。
蘇進首先扶住他們,疾聲問道:“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