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隨時都會掉下來。
蘇進心疼得要命。他怎麼會不知道,謝幼靈為什麼不哭。
現在只有她才是爸爸的支撐,她一哭,心就會軟弱下來,就撐不住了。所以,她絕對不能哭,只能拼命強撐著。
蘇進大步走到她面前,摟了摟她的小肩膀,道:“不要緊,我回來了。”說著,他伸手接過謝進宇,取代謝幼靈扶住了他。
謝幼靈被他摟在懷裡,終於忍不住,把頭埋進了他的胳膊裡,遲遲沒有抬起來。
蘇進一手扶著謝進宇,一手摟著謝幼靈,把兩人帶回了病房裡,讓謝進宇坐好。
他轉頭看了一眼,皺眉問道:“護工呢?”
謝進宇現在正是需要照顧的時候,謝幼靈一個小學生,再能幹也不可能照應得周全。別的不說,父女倆剛剛明顯是上廁所去的,他現在這種情況,怎麼能自己下床去廁所,肯定得讓護工來啊。
但現在,這裡除了父女倆和隔壁床的病人,完全沒看見護工的影子——護士也沒有,這是怎麼回事?
到了現在這種情況,謝進宇仍然笑得很溫和——不是這樣一個老好人,他也不可能這麼多年來一直省吃儉用地資助蘇進了。他拍拍蘇進的手背說:“不用急,就是我病發得太突然,一時找不到人了而已。”
他解釋了兩句,蘇進這意識到,年剛剛過完,到處都是一片兵荒馬亂的景象。謝進宇病發突然,謝幼靈有聯絡護工,但是他們原先請過的那個回了老家,新的安排不過來。而同時,醫院裡也突然塞進了一大批人,忙得昏天黑地,當然照應不過來了。
蘇進有些後悔地說:“對不起,如果我在的話就好了……”
“說什麼呢!”謝進宇氣息虛弱,但頭腦非常清醒。他搖搖頭說,“年輕人,當然有年輕人的事情。再說,就算你在,頂多也就是幫忙跑跑腿兒。這些事情,有幼靈就行了。幼靈可能幹了。”
謝幼靈的眼圈比剛才更紅,聽見這話,她拼命點頭,勉強露出笑容。
蘇進拍拍她的小腦袋,問道:“謝叔,醫生現在怎麼說?”
謝進宇苦笑了一下,搖頭道:“還不是那樣,還沒聯絡到腎/源,得再等等。就怕我……等不及了呀!”
“不會的!”蘇進沉聲反駁。謝進宇看著他,笑了一笑,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他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跟蘇進說了一遍。
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就是這段時間過年,他當然是跟女兒一起過。兩人準備了一大堆好吃好喝的,雖然有點冷清,但也還算豐盛。
過年前,謝幼靈就給蘇進打了電話,大年夜那邊又打了一次。前後幾次,電話一直沒有打通,說是不在服務區。
謝幼靈有點著急,謝進宇倒是很能理解。
蘇進離開之前,大概跟他們說了一下行程,說自己去了長沙那邊的山上。山上沒有訊號,多正常的事情。
謝幼靈聽了爸爸的解釋,有點失望,小嘴嘟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被逗笑。
然後,謝幼靈數著日子等蘇進回來,眼看著馬上就要開學了,可以見到哥哥的時候,謝進宇突然在家裡發病了!
嘔吐、腹瀉、劇烈頭痛……
謝幼靈當時就被嚇壞了。還好小姑娘也算是有經驗,立刻捏著自己的小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先是拍了對門陳老太家的大門求助,然後打了120,叫了急救車過來,把謝進宇送進了醫院。
這是腎衰竭併發的尿毒症症狀,謝進宇來得還算及時,被搶救了過來。
醫生通知他們,急進性腎小球腎炎已經到了晚期,單靠透析已經不能徹底解決問題,必須要換腎。但是腎/源到現在還沒有訊息,讓他們做好準備。
說到這裡時,謝進宇還算平靜,謝幼靈卻咬著自己的小手,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即使如此,眼淚也一滴滴地滴在了她的手背上。
醫生的通知,相當於是死亡通牒,難道她馬上就要失去相依為命的父親了嗎?
蘇進握住了她的小手,制止了她的動作。他的表情非常凝重,站起來說:“謝叔,你們先在這裡休息休息,我去醫生那裡問問。”
謝進宇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點頭說:“嗯,你去吧。”
蘇進快步走出病房,謝進宇剛才的話縈繞在他心裡,不安的陰雲沉沉壓了下來。
醫生辦公室他去過很多次,路是很熟的。走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了什麼,下意識地站定腳步,往旁邊看了一眼。
那裡正是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