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跟文物、考古以及歷史有關,有一個單架上擺的全是一二三級的文物考古期刊,不太齊全,但作為一個普通學生來說,能收集到這種程度,已經花費了不知道多少心力了。
他叫文則銘,網上和微信的名字叫“舊事”,從小就對歷史有著濃厚的興趣,傳統文化復興運動開始之後,更是一頭扎進了文物修復的大海里。
但他就是個中等家庭出身,沒有關係,當然進不了文修專業。
後來,他抓緊一切機會,終於拿到了一個輔修的名額,並且在輔修的學生裡表現得非常出色。
按照文修專業那邊傳出來的風聲,輔修成績排名前列的,可以申請轉專業,正式轉到文修專業進學。
要是以前,文則銘肯定高興得不得了,第一時間上交申請表。
但現在輔修了這麼久,對文修專業有了更多的瞭解,他卻開始猶豫了……
文修專業裡的階級之分,比他想像得明顯多了。
新生必須尊敬老生,必須尊敬更老資格的學徒。
單是尊敬也就算了,他更不能忍的是資源的不合理分配,以及那種無處不在的隔膜。
他們這些輔修學生明顯被當成了“外人”,基本上沒有動手操作的機會,更沒有接觸文物的機會。他們成天只能跟著被指定的前輩師兄或者老師,給他們打下手,幫他們處理各種雜事。
舊事因為表現比較突出,跟的是個二段老師。很多學生很羨慕他,覺得他運氣好,把老師奉承好了就能被開小灶。
但實際上呢?文則銘清楚地感覺到了,這個二段老師,根本就沒把他當真正的徒弟——他就只是個好用的雜工!
一個最明顯的證據就是,這個老師到現在都不記得他的名字,每次都叫錯。但是對於那些先入門的學徒,卻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
時間越長,文則銘卻覺得壓抑。
他有些迷茫了……這種難受的感覺,會一直持續下去嗎?
最讓他感到糾結的是:會介意這種事情,會有這樣的感覺,是不是因為……他對文物修復的愛,其實不如他想像中那麼深?
作為一個資深文物修復愛好者,魯墨榜和吉光榜是他每天必刷的兩個榜單。
他別提有多向往上面的你爭我奪了。要知道,這上面的每一個分數變動,代表的都是——有一件文物被修復了。
尤其是吉光榜,動手修復的全部都是跟他一樣的學生,總是讓人感覺觸手可及……但實際上卻遠在天邊。
每看吉光榜一次,文則銘就要鬱悶糾結一次。但儘管如此,他還是每天都要上去一次,重新整理幾次,然後再怏怏然地退出。
然後就是今天。
文則銘跟普通的文修專業學生不一樣,其中一點就是他同樣還會關注地榜。
相對於天榜上高分的文修專業來說,他對地榜上掙扎的文修社團們,更有親切感。看著他們,他就像看到了他自己。
偶爾他也會想,如果他不在京師大學,而在另一個沒有文修專業的大學的話,他會不會加入文修社團,跟著他們一起去努力,去拼搏?
於是,他偶爾也會有一個奇怪的念頭——他是不是該關注一下京師大學的天工社團了?
然後他還沒來得及開始行動,就被今天地榜上的變化驚住了。
身為旁觀者,他第一時間注意到了一個新社團的出現,注意到它的所屬學校、它的成員、它的來歷!
然後,他眼睜睜地看著這個社團一飛沖天,幾乎每次重新整理,都會有全新的定位。
文則銘目瞪口呆,完全反應不過來這是怎麼回事!
文則銘在電腦旁邊整整坐了三個小時,一動也沒動過。
他有個文修小夥伴的微信群,當他一開始發現天工社團的動靜時,下意識地就想把這件事情通知給群裡的大家。結果他剛抬起手,就又放下了。
出於一種微妙的心理,讓他暫時把這件事瞞了下來。他甚至略微留意了一下,群裡安安靜靜,沒人注意到這個奇蹟的發生。
然後,他緊盯著排行榜,不斷重新整理又重新整理。
三小時後,他的眼睛有點發酸了,但他仍然捨不得離開那個頁面。
現在他看著的,可是吉光榜的正榜,到現在為止,不過三小時時間,天工42號社團已經直升到了第30名!
他曾經反覆點開這個社團的資料,檢視它的來歷。每一次,那一行行字跡都在告訴他——
沒有錯,這就是他們學校的